對她的態度,我並沒有太多的意見,也不會計較她為何不介意羅賢坤的身份。

眾人離去之後,布魚望著這一群尼姑的身影,回頭對我說道:“老大,這慈航別院的實力,非同一般啊。”

靜念師太此番前來,排場很大,除了她自己,還有一幫尼姑。我指著那些青衣素影,說道:“比之嶗山,如何?”

布魚在特勤一組解散的那一段時間裏,是在嶗山的無塵、無缺麾下潛心修行,對於那兒自然十分了解。布魚沉思了一番,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慈航別院的實力,甚於嶗山。”

我並無驚訝,又問道:“靜念師太呢?”

布魚嚴肅地說道:“雖是女流,但氣勢淩厲,卻比無塵師伯要強上許多。”

他的回答與我判斷的相去不遠,就我看來,一直沉寂在東海之濱的海天佛國,實力還是很強悍的。別的不說,就拿這靜念師太來講,給我的感覺,未必比白雲觀主人海常真人差上幾分。在天下十大之中,也能夠排在前列。

婦人在修行上,因為某些原因,向來都比較弱,但也有意外。

瞧著布魚一臉嚴肅的模樣,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別泄氣,雖然慈航別院近百年來名聲不顯,但它是傳承千年的名院。自東晉以來,就一直存於世間,隋唐、五代十國和宋時,甚至有顛倒天下政局的能力。蒙元時期受到挫折,也一直延續至今。如此聖地,出些高手,也是正常的。”

布魚驚訝地說道:“這麼牛?”

我嗬嗬一笑道:“牛得翻天,不過婦人政治,總是勾心鬥角,陰謀迭出,最終也還是沒有成事,對吧?”

布魚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老大,慈航別院之所以廣招群豪至此,其實是為了那軟玉麒麟蛟。現在各方水路高手彙聚,我未必能夠拔得頭籌呢。”

慈航別院為了軟玉麒麟蛟,招攬了變態神醫,將浪裏白條朱貴納入麾下。而廣邀群雄,別人我不了解,但是茅山的水躉長老徐修眉,卻是頂級的水中高手。

如此說來,這一回,卻是天下間水路豪雄爭鋒的擂台了。想到這裏,我拍著布魚的肩膀說道:“你這麼沒底氣,我怎麼感覺先前給你一個人吃的血池水獸,有些浪費了呢?”

布魚被我這麼一激,頓時就來了勇氣,咬牙說道:“好,我就算是拚死,也要爭得先機!”

他慷慨激昂,我卻擺手笑了,說無妨,若是有機會,還是把那軟玉麒麟蛟放走的好。

布魚一愣,說這是為何?

我打開窗戶,望著遠處的一色海天,平靜地說道:“我若說世間生命皆平等,或許太過虛偽了。但那軟玉麒麟蛟生性溫良,又沒有招惹誰,憑什麼是這樣的命運?布魚,倘若你如它一般,一身是寶,別人過來殺你,你會痛快?”

布魚搖頭,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不痛快。”

我點頭道:“推己及人,它也不痛快。再說了,我們此番出行,是有任務在身,抓到了又如何,還不是上交給國家。既然如此,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放它走,你說對不?”

布魚聽到我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拍著大腿說是極。一想到這寶貝剛捉到手上,黃天望那老匹夫卻又殺過來,心裏頓時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般。

兩人合計完畢之後,布魚與我告辭,直接去海中潛伏,而我閑著無事,在普陀山四處走走。

普陀山與五台山、峨眉山、九華山並稱為佛教四大名山,是觀世音菩薩教化眾生的道場,行走此處,到處都是佛家氣度,倒與道家有諸多不同。我一路走,瞧見遊客不比別處多,而修行者倒是多了不少,眉目之間正氣凜然,想來是慈航別院發帖招來的賓客。

我名聲雖隆,但為人低調,這臉倒也不熟,行走其間,也沒有幾人認出。我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渡口,旁邊突然閃出一人,對我拱手說道:“閣下可是黑手雙城?”

我回頭,看著這賊眉鼠眼的家夥,點了點頭,問他是何人?

那人確認之後,慌忙施禮,低聲說道:“我是替黃劍君傳話的,還請陳道長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