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起落千塵的事情,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對方說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這結果讓我有些疑惑,隨即立刻想到一點,那就是這落千塵在江湖上的名聲很差,就算是黑道上的家夥,也不恥與這人為伍。為了自身名節的關係,慈航別院的高層或許有意隱瞞了這家夥的消息。這麼說,其實也是行得通的。
我大概盤問了一些基本的事情,女尼照答不誤,不過沒一會兒,她便開始不斷地眨眼睛,仿佛要清醒過來一般。我這攝魂術,是不入流的小手段,都是從特勤局的檔案室裏麵挑出來的,功效不強。若不是配合魔威,加上對方心神大亂的機會,估計也起不到奇效。眼看對方意誌反抗激烈,我也沒有堅持,一記手刀,直接將對方砍暈了事。
人昏倒,癱軟在床上,我在對方的耳邊輕聲念了一段忘憂咒。這是去除潛意識記憶的法訣,能夠消除她剛才的臨時記憶,效果視對方的意誌強弱而決定。我之所以如此謹慎,多少也是為慈元閣遮掩身份。
之後,我把自己的小廝服三兩下脫光,又扒下對方身上的青色僧衣。脫下對方的僧衣,我對床上那一副曼妙玲瓏的女子視而不見,將原本的衣服收入八寶囊中之後,我拿出備好的化妝盒,用胭脂、水粉、描筆和塑形橡皮泥等物,將自己化成了一個姿色平平、毫不起眼的女子。
因為在人皮麵具上塑形,所以速度倒也不慢。簡單變裝過後,我戴上尼姑帽,拎起青竹劍,將對方的腰牌拿出,用藥粉確保那女尼在十二個小時之內無法醒過來之後,將其塞入床下的空隔,然後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我出來之後,向西走去。西邊靠海,走過青磚鋪地的大道,當腳下是結實的泥地時,便已經出了慈航別院的佛國。前方不遠處有風燈搖曳,女尼口中的水寨,就在那裏。
我改頭換麵之後,也不再鬼鬼祟祟,一路走到寨口,竹樓上有人張望,問道:“這位師姐,請問有何事?”
我將腰牌舉起,捏著嗓子說道:“齋主有令,大事在即,要我過來查看一下人員就位情況。”
話音剛落,竹樓上落下一人來,朝我拱手說道:“這位師姐好麵生,不知道是哪個院的?”
我知道對方不相信生人,故意裝得很傲氣的模樣,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臉上,冷然說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跟著齋主的!”
這一巴掌將那人直接打懵了,我原本以為對方會暴怒而起,沒承想他對慈航別院的威勢十分忌憚,居然打碎了牙吞進肚子裏,一邊捂著臉,一邊賠笑:“師姐對不起,小人剛來不久,人沒認全……”
我沒有理會他,抬步往裏走。
水寨建於海邊水灣上,因為夜裏的關係,一路行來,瞧見的人倒也不多。我按照女尼的交代,一直來到位於寨尾的一處院子裏,停下了腳步。這兒,就是被邀入慈航別院的朱貴住所了。
我不動聲色地翻入了院子裏,側耳傾聽,聽見東廂有微微的呻吟聲傳來,便移步到了窗戶下。
水寨的建築風格偏古代,窗戶並非玻璃,而是用白紙糊著。
我不動聲色地捅破一處,從漏洞處望了過去,瞧見床上臥著一男子,看不清麵目,不斷咳嗽,發出微微的呻吟來。而在他的床前,有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兒握著男子的手,低聲說道:“大伯,你堅持住,爺爺說了,再過幾天,就能夠給你請神醫了。到了那個時候,你腦袋裏麵的壞東西就沒有了……”
她聲音清脆,充滿童真,借著床頭桌油燈昏黃的燈光,瞧見這個小女孩兒正是朱二被帶走的小女兒朱小玖。如此說來,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朱貴那患有腦瘤的大兒子了。
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低聲喝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一股勁風就朝著我的頭上砸落而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