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殺氣凜然,我卻沒有任何較量之意,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驚詫地喊道:“尚晴天,洛飛雨?”
之前因為對方也戴了人皮麵具的緣故,我看著隻是眼熟,並沒有認出對方的身份來。而此刻對方沒有了掩飾,露出本來麵目,我一眼就瞧見了對方的模樣。
被我一語喊破,手中一把秀女劍飛速來襲的洛飛雨停下腳步,而旁邊的依韻公子則詫異地喊道:“陳兄?”
雙方在確認身份之後,下意識地後撤,幾乎是同時出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洛飛雨瞧見誤傷的人竟然是我,驚訝得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小臉兒慘白。反倒是依韻公子因為與我有著南洋之行的生死情誼,倒也沒有太多的忌諱,對我說道:“救人!”
我疑惑地問道:“救什麼人?”
依韻公子舔了舔嘴唇,問我說道:“陳兄,想必你也知道慈航別院與我寶島國府的關係吧?”
我點頭說道:“聽說別院的上一任齋主,嫁給了你父親尚正桐?”
依韻公子點頭說道:“對,她就是我母親,算起來,我與慈航別院的淵源頗深。”
我摸著鼻子,看著旁邊倒下的一具女尼屍體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對自家人下狠手呢?”
依韻公子抬起頭來,對我說道:“我母親出身自慈航別院,然而隨我父親出走寶島之後,這偌大基業,便由老對手靜念接手了。她們兩人是師姐妹,卻水火不容,靜念上任之後,不斷惡意打壓我母親的親近勢力,幾乎連根鏟除,為此雙方老死不相往來。不過到底同根同源,半個世紀過去了,雙方關係又逐漸緩和,我母親不知受了誰的攛掇,竟然又生了落葉歸根的心思……”
我盯著他,平靜地說道:“你母親現如今回來,莫非是被對方認為回來爭權奪利?”
依韻公子的臉色突然一紅,咬牙說道:“是極,靜念當麵一套,背麵一套,把我母親迷惑住,讓她放心歸來。結果在宴席上下了化功散,竟然將我母親擒住,軟禁於此!”
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憤恨,而我則不知道如何寬慰他。我原本以為慈航別院本來是有海外關係的,沒想到靜念師太和遠走寶島的那一脈,竟然還有這般的恩怨,實在是讓人詫異。怪不得她們想要重出江湖,說不定也是受了這件事情的影響。
我沉吟了一下,問道:“這麼說來,你是過來救你母親的對吧?”
依韻公子點頭說道:“不但是我母親,而且還有隨著我母親一同前來此處的老人,總共有六個,隻是不知道人被關押在哪裏。”
我詫異道:“就你們兩個?”
依韻公子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還有人在外麵接應,不過能夠潛入其中的,就隻有我和飛雨。陳兄,你知道的,我是本本分分的商人,並非有意鬧事,事出有因,所以……”
我明白他的意思,曉得我的身份代表著官方,所以他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為了打消對方疑慮,我當下也是將來這兒的目的,給兩人講起。我自然不會蠢到將事情和盤托出,隻是告訴他們,我過來是幫這位朱貴老漢找尋一個叫落千塵的神醫給他兒子治病的。
聽到落千塵的名字,一直在旁邊默然不語的洛飛雨突然眼前一亮,開口說道:“落千塵,正是家叔。若是在這裏,倒可一起救了出去。”
聽到洛飛雨的話,我眉頭一挑,下意識地看向朱貴。
他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低頭不語,而這時旁邊的依韻公子卻突然對朱貴拱手說道:“前輩是否有一個弟弟,叫做朱富?”
朱貴不明白這公子哥兒為何會提出這事,想了幾秒鍾,方才確認,而依韻公子則顯得很激動,對我們說道:“朱富老師是我水中的啟蒙教授,這般說起來,我們也是頗有淵源的。你們放心,一會兒找到人,我們一定會勸落千塵治好您兒子的。”
依韻公子是洛飛雨的親戚,按理說,落千塵跟他應該也有關係,他卻直呼其名,顯然是知道此人的人品,並有所不齒。時間緊迫,雙方碰過了麵,倒也沒有多作敘舊,各自分享信息之後,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