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夠從夾穀清臣哪裏搞到這樣多的物資,顧同已經非常的知足了。
馬匹自己當時申報需要兩千五百匹,沒說的,夾穀清臣揮手就是三千匹,雖然三千匹馬,大半都是老馬,是女真騎兵騎得將要淘汰的馬匹,可是總好過沒有不是?
步兵的盔甲、武器,總是那麼不如意,好在人人手裏麵總有一個能殺敵的家夥,好賴都比燒火棍強上許多。
顧同覺得自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不需要太多,即使,他自己比誰都清楚,夾穀清臣叔侄兩人絕對沒有安什麼好心,他清楚,對自己這麼大度,無非就是想看著自己領著這一支漢人軍隊,和草原戰士往死裏磕,估計自己和草原上的幾個部落,廝殺的越是厲害,夾穀清臣便會越加高興吧?
這是個悲哀,一個當主帥的會存著這般的想法,去思想自己手底下的士兵,那麼,也就怨不得這些士兵將來會做出什麼逼不得已的事情出來。
這是個火藥罐,夾穀清臣,以及像他這樣的女真貴族,越是這麼想,越是這麼看待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絕對占據多數的漢人以及契丹還有其他民族的話,那麼,這個火藥罐一定會在他們打盹、不留意的時候,爆炸出來,將這些帶著有色眼鏡的貴族老爺們全部炸死,就像是曆史上的大元帝國,蒙古老爺們的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被農民的鋤頭趕下了江山,送進了墳墓?
看著陳季常滿是擔憂的臉,顧同智珠在握,頗是沒有憂慮的說道:“季常,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擔心,我已經安排誌遠、誌平師兄弟兩個提前到大同府那邊去準備了。”
聽顧同說完話,陳季常這才發現,自打五日前就不曾看見尹誌平、李誌遠兩人了,但是他還以為兩人是害怕上戰場,所以才消失了,沒想到是奉了大人的密令提前北上大同府了。
心中雖是好奇顧同留著什麼樣的手段應對幾乎是所有漢人軍隊都會碰到的這個麻煩,可是見他這樣的有自信,確保大軍糧草一定不會出現危機,陳季常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拉回了肚臍眼。
顧同打馬走著,又看著路邊滿山頭的苜蓿草,似乎也是想到什麼一樣,對陳季常又吩咐道:“將安營的時間提前半刻鍾,安好營之後,就命令全軍所有將士,每個人都去找這種草,然後收集起來,交到後勤營那裏,這,也算是軍令,告訴這幫兔崽子,一個人弄上一兩捧就是了,別多,多了就隻能當馬料了。”
“大人,這苜蓿本就是牛馬之食,不像野草,這個,人可以吃?”
望著滿山漫野都是的苜蓿芽,吸引著驍騎營的戰馬不時地四處張望,陳季常實在不能將這個喂馬的馬料和人的吃食聯係在一起。
“能吃,怎麼不能吃?吵著吃、和在麵裏麵吃,清下著吃,煮好之好拌成菜,都可以吃,味道可好,大戶人家都喜歡這個調調!隻是苜蓿芽每天吃多少得有個量,不然會中毒。”
“中毒?大戶人家搶著吃?”
在長安城裏也算是個人物的陳季常,實實的不能將尋常踩踏在腳底下的這種野草,和大戶人家的山珍海味聯係在一起。
顧同自然不會告訴他,後世的時候,像上海、廣州這樣的大城市,市民沒到三四月份,對於苜蓿芽的喜愛是多麼瘋狂,不過那也就是尋求個追求大自然、綠色健康無公害的調調,卻哪裏知道,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好些人就是像羊一樣,靠著這東西,才活了過來。
苜蓿芽很好吃,他小的時候,母親常做成餅或者是饃給他吃,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隻是,母親業已成了遙遠的記憶。
沒辦法像陳季常解釋太多,隻能說是命令,讓如此去做就是。
於是乎,每天下午天還麻麻亮的時候,神武軍的將士們,漫山遍野的采摘苜蓿芽,就成了去往雲中路途上的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