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笑意的張複亨,顧同就知道這個老家夥可能有什麼好的主意,抱著姑且聽一聽的態度,顧同虛心問道:“先生可有什麼妙計?”
顧同不答反問,自然是承認了此番用意在於爭奪晉中、晉南兩地,而隻要拿下晉中、晉南,三晉大地將會連為一體,到那個時候,顧同不僅可以獲得三晉大地的財富,還可以將自己的拳頭出去,向南,可以出兵淮水,向東,可以逐鹿中原,向西,可以進兵關中,而且三晉大地有太行、黃河天險為屏,就算是不進,亦有自保之力。
想通了這些之後,張複亨這才說道:“主公,晉中、晉南之地,事關我軍未來出路,必須得拿下!”頓了一頓,張複亨繼續說道:“然僅僅是依靠讓三晉士紳出動私兵,然後在界壕馬市打他們伏擊這個還不足夠,十三世家在三晉經營百年,勢力極大,一萬多私兵,並不能真正的動搖他們的根本,而且依臣下之見,拿下晉中、晉南的關鍵,不在於世家,而是在女真人,河東兩路,女真人陳列重兵,大人雖然想著能夠借十三世家勾結外族的名義,插手到晉中、晉南兩地,可是那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河東北路、河東南路的兩路總管也不會答應,因為若隻是這個由頭,兩路總管自會出兵緝拿勾結外族的世家,若真是那樣,大人可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張複亨的話,說的很通透,不僅分析出了顧同心中的用意,而且還道出了這樣做的一些錯誤所在。
聽完這一席話,顧同心中既驚又喜,驚得是要不是張複亨幫助自己分析出了此中不足,隻怕自己還真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喜得卻是,有了張複亨的話,自己在戰略上就可以進一步的完整,直到拿出一個萬全之策出來。
“複亨,你一席話,真的是金玉良言啊,若不是你,隻怕真要壞了大事,複亨,請受我一拜。”顧同起身,對著張複亨就是一禮。
“主公不可!”張複亨滿臉的激動,他實實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顧同竟然會這樣的誠懇,看著顧同真的給自己行了一禮,他更是有了一種得遇明主的想法,心中更是抱定,此生此世,一定要輔佐顧同成就大業。
“複亨,既然你識破了我們之前計劃中的疏漏,想必心中也是有了更加全麵的策略,這裏沒有外人,你就說出來,大家在一起商議商議,晉中、晉南事大,實在是容不得一點點的閃失啊!”作為顧同的首席謀士,何方這個時候沒有一點點的倨傲,相反,還非常誠懇的向張複亨請教,這一幕,更是讓旁邊的張嘉貞、趙樞看的激動,要知道他們三人之前再來西京的路上,還很是惶恐,害怕到了西京,會被顧同手下的嫡係將領架空,但是現在不僅沒有架空,上至顧同這個主公,下到何方這些同僚,人人都敬重自己,這一幕幕,讓張嘉貞三人內心感動不已,也迅速的開始想這個欣欣向上的團體靠攏。
張複亨聽到何方詢問,也不敢拿捏,直接說道:“破而後立,主公、何先生,既然想要拿下晉中、晉南,而又不被女真人說什麼話,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些世家,在他們的後院燒一把火,讓晉中、晉南先亂起來,等到兩地一亂,而河東南北兩路的都總管有沒有辦法將這股子亂民消滅的時候,咱們就可以樹立著平叛的名義,出兵南下,等到那時,晉中、晉南屈指可待,而女真人那裏,縱然是想說什麼,恐怕也來不及了吧?”
張複亨話音才落,顧同就連連呼妙。
“複亨之計,真是犀利,隻要世家作亂,哈哈,我麾下兵馬還愁沒有南下的理由嗎?”在不想和女真人徹底翻臉之前,顧同不得不給自己的行動找一塊遮羞布,而顯然,十三世家正是這塊遮羞布的最好人選。
“可是十三世家怎麼會自亂根基呢?”列席會議的路伯達滿懷疑慮的問道。
顧同一笑,帶著幾分難以名狀的神情說道:“他不亂,我幫著他亂,晉中、晉南布置下的錦衣衛也會幫著他們作亂,隻要我想要亂,他們不得不亂”
嫁禍?
顧同話一說完,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兩個字。
老實承重的趙樞看著周邊同僚這樣‘陰險’的將一定禍亂的大帽子,毫不猶豫的扣到了十三世家的頭上,心中不禁為這十三世家感到憐憫,不過憐憫之後,趙樞也腹黑的加入到了具體行動策略的製定中去了。
你一言,我一句,一個‘栽贓嫁禍’的妙計,就此出爐,可憐王中立等人,卻還依舊被蒙在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