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乖,爸爸隻是睡著了,我們出去,不要打擾爸爸睡覺好不好?”高欣蘭牽著女兒,快速走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裏,隻留下金小文一人,聲嘶力竭的哭聲回蕩其中。
父親的屍體被推走,金小文才扶著牆壁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從幹淨到反光的牆麵中,她看到了自己此刻有多狼狽,她不能繼續狼狽下去。
她不能讓父親就這麼背負著剽竊犯的罪名離開。
她曾經答應他,為他正名,替他推翻這個壓在他頭上這麼多年的剽竊犯的帽子。
想到這裏,金小文又重新恢複了理智和冷靜。
現在,為父親打點好葬禮送他安心的離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那一百萬的支票不在身上,也不在包裏,一定是高欣蘭拿走的!
在父親生病住院的期間,她溫婉賢惠的好妻子形象已經崩塌,她不相信高欣蘭拿走了那一百萬會盡心盡責的籌備父親葬禮。可對於高欣蘭和父親之間的感情,她從沒懷疑,相差了十幾歲的兩人攜手走到今天,還孕育了一個女兒,所以即使心裏再怎麼不願承認,她都沒有排斥過這母女倆。
出了醫院,金小文直接打車回家。
看著空蕩蕩的家裏,殘酷的現實再次給了金小文一巴掌。
在這刻以前,她從沒有覺得人世間的情感,是這麼薄涼。
她簡單的洗了個澡,一頭撲到了床上。
現在,不管是尋找高欣蘭母女,還是操辦父親的喪事,她都必須養足了精力才能處理麵對。
第二天一早,金小文是被院子裏嘈雜的人聲吵醒的。
金家不同於普通家庭,因為金旭是著名建築設計師的緣故,他的設計圖幾乎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為了女兒兒時的公主夢想,他親自設計了金家莊園,這樣的結構布局即便到了如今,也難以有人超越。
金家莊園,不僅是金小文小時候的夢,更承載著金旭對亡妻的思念,所以,即便是窮困潦倒到沒錢治病,金旭也不許金小文將金家莊園賣掉。
她搓揉著惺忪的睡眼拉開房門,卻看到一群人圍在她的家裏高聲談話,甚至還有不少扛著鋤頭鏟子的工人對著房屋各處指指點點。
“你們是誰?無緣無故跑來別人家做什麼?”金小文擋在那群工人的麵前,心中升起的不祥預感,使得她語氣也十分不好。
一個工頭模樣的人走過來,拿著蓋了紅章的合同協議舉到金小文麵前,“我們是雷氏集團的拆遷施工隊,根據合同上明確的日期規定,今天起,這處金家莊園就要動工拆遷,請你迅速將個人物品搬離這裏,不要影響到我們工程的開展。”
金小文一臉錯愕,奪過他手裏的紙張看了好幾遍,白紙黑字,金家莊園合法拆遷,將用於雷氏集團商業建造。
“不可能的!我父親從來沒有簽字賣掉莊園,這個合法拆遷證明一定是偽造的!”金小文將合同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攔在他們麵前,就是不讓他們靠近大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