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般解釋,卻描繪得越黑,我冷著臉不說話,一路往前走。想著我那小師弟還真是衝動,別人一點兒小伎倆,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一點兒江湖經驗都沒有。
他這般胡來也就算了,無論是什麼結果,自己負責便是。然而他好死不死,還帶著我師父最為寶貝的孫女陶陶,這事兒就有點棘手了。
當然,我心中雖然抱怨,卻不能不管,一來陶陶是我師父最疼愛的孫女,我得保證她的安全;二來這蕭克明可是小顏師妹二哥的兒子,說起來,他既是我的小師弟,也是我的內侄。有這兩層關係在,我也不得不幫他擦屁股。
在山林中一路行走,林齊鳴和朱雪婷除了看管這四個玄武門的幫眾,還要不斷地查驗痕跡,果然瞧見有活動的跡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如此進了林中,又翻越了幾道山梁,馬不停蹄,人不歇息,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算是進了深山。我在隊伍的後麵押著,心中正想著事,突然聽到隊伍前麵傳來了林齊鳴的警告:“停止前進,那誰,羅一馳對吧,你上前去看一下,躺倒在草叢裏的那個人什麼情況!”
有人?
我拍了下朱雪婷的肩膀,讓她照應著其餘的家夥,走到前麵,瞧見在左側方的十米處,果然有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臥在荊棘叢中,不知道怎麼回事。而我走過來的時候,那被點到名的矮個兒還是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麵躲,不情願地說道:“大兄弟,別啊,我在這裏麵,是身手最弱的一個。要是有什麼變故,我可應付不來!”
林齊鳴入了特勤局許久,自然懂得跟這種江湖混子打交道,伸出一把黑化處理過的匕首,頂在了他的後背上,冷冷地說道:“讓你去就去,少廢話!沒看到那是一個死人麼?”
被這般逼著,那矮個兒不情不願地往前走去,口中還嘀咕著:“就是死人,我才害怕呢,要是活人,還要你說?”
這邊相距不遠,他很快就到了草叢邊,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將那俯臥在裏麵的家夥掀起來。借著月光一看,仿佛瞧見了什麼恐怖之事,一聲大叫之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哀嚎了起來。
我們瞧見那被掀翻過來的人一動也不動,便圍了上去,瞧見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還沒有等我仔細瞧,那一晚上都不怎麼說話的絡腮胡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馬老六!你咋死在這兒了啊,這是咋回事咧?”
他哭哭啼啼,在林中嚎得格外瘮人。我借著月光仔細打量,瞧見這具屍體頗有些古怪,一張臉慘白如薄紙,麵無血色,身子單薄,雙眼下一片烏黑,很不對勁兒。
旁邊的林齊鳴也瞧出來了,走上前想要看個仔細,結果那絡腮胡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怒氣衝衝地喊道:“他都被你們的人給殺了,還想幹嗎?”
瞧他這激動的情緒,顯然跟這馬老六關係不錯,我問矮個兒咋回事,他告訴我,馬老六是他們門中一個身手不錯的頭目,也參與了今天的行動,沒想到居然死在了這裏。我點頭,示意了一下林齊鳴,林齊鳴一把推開絡腮胡,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插入那屍體的胸口,往下一劃拉,這才抬頭對我說道:“老大,你過來看!”
我走過去,傷口處並沒有血流出來,而是一種黏稠的黃色組織液。即便是屍體,也不可能沒有血。
旁邊的人也被這情況嚇到了,不敢再阻攔林齊鳴,他將屍體再翻過去,在脖子下的右肩上,有一個拳頭大的傷口,仿佛是咬傷。
瞧見這般情形,我們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我沒有讓林齊鳴繼續勘測,而是趕著那矮個兒繼續帶路。隊伍的氣氛顯得十分沉悶,然而沒走幾裏路,我們又發現了幾具類似的屍體,淩亂散布。經過玄武門這幾個幫眾的確認,都是他們的同門,也都是參與追擊我小師弟的家夥。
難道它們也參與其中?
正在我們互相猜疑的時候,前麵的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利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