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們的催促下, 喬無楚在報名表上一筆一劃開始寫鬼怪們的名字，一邊寫, 一邊等著隊友們的進度。
1號鬼怪質問：“老師，你為什麼那麼慢。”
喬無楚繼續寫字，抬起了壓住紙張的手掌，讓鬼怪們看清：“瘦金體。你們給了那麼多，登記需要細致一些，屬於正常流程, 著什麼急。”
鬼怪們伸長脖子看向了登記表。上麵的字體確實貴氣好看。
好像是這個道理。
300文明貨幣，是不少了。寫漂亮點也是應該的。
喬無楚繼續練書法，每個名字她都隻先寫了姓，沒寫名。第一個名字都還沒登記完成, 第三場開始報名的限時任務遲遲沒有觸發。
餘錦戲看向喬無楚，隻見她氣定神閑, 一筆一劃仿佛真的在練習書法。短短五個名字，寫老半天了沒寫完。
餘錦戲小聲：“太精髓了。我以前辦的那些坑錢SVIP也是這樣, 盡整些花裏胡哨卻又沒什麼屁用的花活兒。”
餘九猶：“話多。看資料，趕緊。”
喬無楚拖著時間，隊友們一目十行，終於又出現了兩個信息。
“我這裏有一個信息被勾畫了出來。”丸子頭王園園單手翻閱手上的資料, 將其推到眾人麵前：“從考生書包裏找出來的，是一個日期。”
12月2日。
喬無楚側頭看了一眼：“交通安全日。”
黑衣小哥武玉成看她一眼：“你又知道了？你真的不是交警？”
“不是。”喬無楚繼續寫字。
武玉成把自己手上的資料翻出來：“我這裏是一份新聞統計。報道了去年12月的所有大型交通事故，上麵有受害者名單，一共有4113個名字。”
餘錦戲：“看看有沒有12月2日？”
武玉成指向了12月2日：“有, 遇難者113人，上京區遇難者33人。都有名字。”
餘錦戲：“33人？可是我們這裏才10個鬼怪。怎麼從33個名字裏選出他們的名字？”
餘九猶看向了喬無楚：“得先確認，他們確實是12月2日的遇難者。”
畢竟武玉成的信息上並沒有任何特殊標注, 之所以關注這個信息，完全是因為餘九猶的那段“003年交通事故統計”和“12月2日”這兩個特殊標記信息所推導出來的。
不一定對。
喬無楚點頭。
她看向1號鬼怪，問出了刻意留到現在的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文明城003年12月2日的道路交通世故的遇難者？”
話音未落，1號鬼怪的眼底瞬間充血。
臉上的那層假臉皮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撕開，七零八落，處處裂痕，露出下麵的另一張臉來。
那張臉已經不像臉了。
她鼻梁向中間凹陷，依舊沒有眼睛，耳朵掉了一半，半掛在臉側，暗紅色的粘稠血液從傷口湧出，淌進了領口，很快濡濕染紅了整件衣裳。
不止是1號鬼怪，在聽見喬無楚的問題後，其他鬼怪也都變了模樣，他們臉上的人皮像是被燙壞了般開始縮裂，露出底下的另一張完全看不清的臉。
鬼怪們一雙雙血紅眼睛盯著喬無楚，聲音也不複清晰，喉嚨嘔血般沙啞難聽：“老師，快報名！”
喬無楚建議：“把那天的遇難者名單一個個報出來。”
武玉立也有這個意思，見眾人都同意，便拿著那份名單一個個念名字。
“範建行、俞長勝、宮英楠、劉萱露、秋淩雨……”
念到其中一個名字時，1號鬼怪忽然怪叫一聲，她臉上的那層沒有完全脫落的人皮就像是年久的牆灰泥，一塊塊裂開往下掉。
完全露出了她真正的臉。
她的準考證也變了名字——01考生：秋淩雨。
“有用！”丸子頭指著1號鬼怪的準考證：“快看，名字變了！顏色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