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夜晚裏,揚州西城外一間古廟內忽然傳出清幽的琴聲。
那輕靈的韻律,緩緩流動著,讓心情沉醉其中,不想醒來
須臾間,有少年吟詩道:
大江東去蝶戀花,八聲甘州水龍吟,
南鄉子,清平樂
浪淘沙
“咦,弟弟啊”有女子忽然輕笑起來。
“怎麼了,姐?”少年問。
“你為什麼一直在念詞牌啊?”女子問道。
“是嘛?我原來是在念詞牌啊!”少年嘿嘿笑了起來。
“真是不乖啊,這樣的話,可考不上進士哦,姐姐的下半輩子可全靠你了”女子又撫起琴來。
那少年點了點頭,過了會,又翻開一卷書認真讀起來。
午夜,萬物沉睡之時,蟲兒叫了,門開了。
一渾身是傷的大漢出現在月光下,頭上還纏著黑色粗布,活像一個蠻族人士。
他拄著一根棒子吃力地來到窗前,朝那少年拜了拜,又朝那酣睡在草席上的女子拜了拜,隨後輕輕退了出去,掩上門,迎著冷月寒煙走遠了。
山門外,站著那撫琴的白衣女子,她望著那傷痕累累的大漢,輕聲問道:“你何時回來啊”
那大漢慢慢站住腳,轉過身,痛苦地笑了笑:“不知道啊,也許很快,也許我真的不知道”
“這是什麼話,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感謝我才是,還有…”那白衣女子想了想,忽然說道:“壯士,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可是我弟弟很喜歡你,他要你好好活著”
那大漢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就這樣靜靜地離開了。
白衣女子望著他,望著他,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戀戀不舍地返回山上。
六月二十一日,晚。
彎頭鎮。
牧雲寒發起了高燒,夢中,他看到了慘死的狄寧,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說:大哥,大哥,都是你害的,看看,我現在死了,死了,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起死……
牧雲寒驚呼道:不,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找我……
醒來時,牧雲寒真的看見了狄寧,他正微笑地望著自己。
“二弟,你回來了”牧雲寒帶著歉意說道。
“是的,大哥,你的傷沒事了吧”
“沒什麼大礙了,再過一兩天就好了”牧雲寒望著他,忽然問道:“二弟,咱們都死了吧”
狄寧先是一愣,接著大笑起來,笑的淚水都出來了。
“沒,還沒死”
眨眼間,屋子裏出現了很多人,有趙澤、有楊文廣、有盧俊,還有很多、很多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