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魂,隨風蕩,淚斷劍,心悲涼,
古來征戰,千軍萬馬,
誰最狂,
有誰敢闖,有誰稱王!!
九月十六日,虢州盧氏。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綠油油的草地從盧氏城下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小山崗,兩日前,這裏還走過一夥宋軍,他們抬著從林中捕來的獵物,喜氣洋洋地路過此地返回營中。
而今,則潛伏著一夥馬賊,為首的正是以驚人的敏捷和勇敢著稱的張海,他靜靜地伏在盛開著小紅花的草叢中,望著不遠處的宋軍營地,看樣子他們早有準備,營地周圍都布上了柵欄,陷坑,拒馬,連望樓都搭了起來,進出的軍兵很多,外圍的巡邏隊有十幾支,若是正麵衝突的話一露頭就會被發現,遭到猛烈的打擊,甚至死傷慘重。
幸好他的義父早就料到了,張海想著,心說還是等等吧,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彈子和尚他們也該到三裏坡了,如此東西兩翼就到位了,三妹的人馬也正從北邊一點點靠近,隻等義父的東風一到,三麵的伏兵便會一起殺入宋軍營寨,大事可成矣!
陽光照耀著大地,溫暖如春,江水靜靜地從岸邊流過,幾個宋軍士兵正坐在河邊釣魚,當他們揚起臉說笑時,看見了遠方的水麵上出現一點白帆,很熟悉的白帆,因為是順水而行,速度很快,眨眼間便駛出了水流湍急的峽穀,進入了開闊平緩的水域。
那白色的大帆船上插著一麵巨大的杏黃旗,迎著風獵獵作響,旗幟中的五爪金龍隨風舞動,好像要一飛衝天。
不用多說,一看便知道是運送輜重的船隻,他們高興地扔下手中的魚竿,站起身朝水中奔去,然後拚命地揮著手,大喊大叫。
“媽的,怎麼才來啊,餓死我們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快靠岸,快靠岸,我們在這兒”
“啊哈哈哈,終於來了,這回有酒喝了”
“******,來得可真是時候,你們在這看著魚竿啊,我回去稟告大人”
……
大船靠近了,越來越近,都能看清楚對麵船隻攀在桅杆上的瞭望手,他們正興奮地揮手致意。
“老爺子,岸邊的船好多啊,沒法瞄準”一身宋軍衣甲的阿寒焦急地站在郭邈山的背後說道。
“穩住心神,繼續瞄準!”郭邈山手扶劍柄,紅色的鬥篷隨風揚起,很像十幾年前作古的楊業老將軍,至少神態很像。
很快,船舷一側,伸出了一眼很洞洞的炮口,操炮的三個人緊張地躲在一張巨大的熟牛皮下,雙眼盯著岸邊的宋軍營地,計算著開火的最佳時機與角度。
雖然那熟牛皮隆起很高,很顯眼,可是卻沒人懷疑那裏邊藏著致命的武器,至少那些無辜的宋軍士兵壓根就沒懷疑過,他們還真的以為是自己人!
空氣越發悶熱,不安與躁動交織在郭邈山的心中折磨著他,已經快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眼看著大船就要開到宋軍的對麵,再不靠岸就會被看出破綻,機會在哪,在哪?
也許,戰爭中的奇跡總是在最後一刻才會出現,就像女人一樣,你越是盼望著她出現在身邊,離她卻越遠,越是不能如意,當你不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之時,哪怕是在最不可能的時間或者地點,她都會找上門來。
忽然,天空中,掠過一隻飛鳥。
陽光瞬間毒辣起來,船上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手心裏捏了把汗。
波光一閃,機會終於出現了,在對岸的兩艘大船之間有一個足夠大的空隙,正對著宋軍的中軍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