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理清形勢(2 / 2)

花蕊夫人聞言,略有疑惑地問道:“陛下,你以前好像不會武功呀?”

“朕以前隻是深藏不露而已!”孟昶尷尬地笑了笑,說出了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

花蕊夫人雖然感到這有些奇怪,但見孟昶不願說,通情達理的她也就不再問了。

眼看庭院快要冷寂下來,陳翎突然開口說道:“陛下,前番你要小人辦的事情,小人已是辦好!”

花蕊夫人見孟昶要商談公事,便告辭欲要離去,孟昶向花蕊夫人投去歉意的眼神,然後與陳翎來到古鬆下。

聽著陳翎細說後蜀當前的軍政時局,孟昶先是麵露喜色,但很快變為憂色,最後,竟變成了長長的歎息。

從陳翎的敘述以及自身的記憶中,孟昶了解到,後蜀國當前有戰兵十二萬,輔兵九萬。

其中鳳州、興州、源州、夔州等邊鎮之兵,多演戰陣,亦是久戰之強軍,蜀將韓保正、趙崇韜、高彥儔、袁德弘等亦是久經戰場,頗識韜略之統將。

而蜀地地勢複雜,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路有錦江之險,地連劍閣之雄,百萬雄兵亦難得進,回還二百八十程,縱橫三萬餘裏,地廣盛麗,天下一絕!

後蜀擁有地利、人和,且不乏強兵、悍將,為何敗亡如此之速?

宋曆時三月而滅後蜀,僅以六萬之兵,而勝甲兵二十萬之國,打得後蜀是哭爹喊娘,一敗塗地。

再聽陳翎繼續講時,孟昶終於有些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後蜀國易守難攻,少有戰事之禍,孟昶上位後,恐邊鎮權重,施行均衡之術,邊鎮戰將多有掣肘,忙於爭權奪利,疏於選將拔才。

國內權貴驕奢淫逸,占民之田,奪民之利,官府以嚴刑酷法傷民,百姓積怨久矣,無形之中,後蜀朝廷的凝聚力和號召力在逐年衰退。

而孟昶喜歡打球騎馬,又好方士房中之術,多選良家女子充實後宮,日日笙歌,夜夜美酒,荒廢朝政,親小人而遠賢臣。

小人之害為禍甚巨,其中以樞密院事王昭遠為最,此子無賴出身,靠奉承孟昶取得高位,傾盜府庫錢糧,賣官鬻爵。

更為甚者,其為獲戰功,竟唆使孟昶結連北漢,共同舉兵滅宋,此舉徹底激怒趙匡胤,可謂是宋滅蜀的導火索。

其後,宋伐蜀時,孟昶以王昭遠為北麵行營都統,主理北麵防禦軍務,可王昭遠無才而自比諸葛亮,狂妄自大,不聽善言,與宋軍三戰而三敗,並由驕轉卑,畏敵如虎,棄軍潛逃,致使戰局糜爛。

眼下的後蜀,就如病入膏肓之人,若不施以猛藥,以雷霆手段除弊滅端,革故鼎新,必難逃敗亡之厄運。

一月的過渡,孟昶已然接受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身份,後蜀末帝孟昶。

而要救亡圖存,就要先著手改變自己,有本體的部分記憶做底子,加上後世的頭腦見識,隻要有個好身體,就多一分改變後蜀命運的希望。

說來,後蜀命運何嚐不是他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命運,這次如果出了差錯,孟昶不覺得自己還有下一次穿越的機會。

宮內的詔命一道接著一道發出,孟昶升王昭遠為戶部尚書(明升暗降,奪其兵權),原樞密院副使韓保正升為樞密使,將長樂宮改為勤政殿,花蕊夫人負責孟昶的起居,其餘妃嬪無詔不得入內。

花蕊夫人得專寵之權,甚是歡欣,放佛一下子回到了剛入宮時,起居衣食,照顧的無微不至。

花蕊夫人正值二十餘歲的年紀,冰肌玉膚,白璧無瑕,眉宇間雍容華貴的氣度,讓孟昶難以自持,更何況本體記憶中的風流往事曆曆在目,穿越後近一月無房事,兩人小別勝新婚,幾度春風後更顯恩愛。

從記憶中,孟昶知曉花蕊夫人並非善妒之人,其掌控後宮,從不幹政,未曾吹耳邊風,為己、為他人謀利。

雖然後蜀亡後,其未以死殉國,但身為國主的孟昶都無死社稷之心,豈可以此要求一女子,再者,從後世花蕊夫人的一些詩詞中,隱隱能夠看出,其在服侍宋主期間,對孟昶多有思念。

從這點來看,花蕊夫人無疑是可以推心置腹之人,至於陳翎,一者與其相處時間尚短,再者,陳翎身上似乎藏著什麼秘密,讓孟昶不敢完全輕言。

而孟昶的兩個便宜兒子,也靠不住,長子遺傳了孟昶的作風,隻懂享受,毫無進取之心,且為人誇誇奇談。

曆史上,孟昶派長子孟玄喆率精兵數萬守劍門,可孟玄喆卻用車攜帶愛姬,帶著樂器和幾十個戲子隨軍出發,蜀人見了,皆偷偷譏笑。

隨著時間推移,本體的記憶越發模糊,完全陌生的環境,萬眾矚目下,一步踏錯恐怕便是大禍。

縱然是皇帝,可誰知道有什麼人有不臣之心呢?如此,即使時間緊迫,仍需小心謹慎,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