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我與沈星回坐著馬車來到了衙門。
將寫好的婚書呈了上去,掌管戶籍的老衙役看過後又盯著我倆瞧了一會。
“一般這女戶是要所在的家庭中沒有男性繼承人,由寡婦擔任戶主才能立。以前隻有無夫無子之人可立女戶,可如今朝廷特許招贅的女子也可立女戶……”
老衙役說著,又看了一眼沈星回。
“就是為了讓這無依無靠的女子,不被有心人惦記了身家性命。”
沈星回收到了老衙役多少帶著些警告的眼神後,卻依舊笑眯眯的。
這讓老衙役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幾眼。
今日沈星回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了一身紫衣,原本高高豎起的馬尾,也散了下來,低低歪歪地用發帶束在了一旁。
原本的英氣突然就柔和了下來,還帶上了一股富貴慵懶的氛圍。
也不怪老衙役覺得稀奇,就連我看到他這副標準軟飯男的打扮時,都有些訝異。
可不得不說,長得好好看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尤其還是這樣一張讓人看了就容易卸下防備的臉。
老衙役的目光向我看來,見我點頭後,才取了戶籍冊,將我們倆的名字籍貫都填了上去。
當那枚鮮紅的官印印上去後,我的心裏總算落了定。
而身旁的沈星回,則始終安靜地站在我身旁,為我打著扇子,將一副溫順恭良的做派演得淋漓盡致。
若不是我之前見過他飛身而起,一躍就上了樓台的樣子,大概也會被他這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做派給騙了過去。
蓋了官印的附件很快地到了我手裏,眼見我拿著新戶籍那激動的樣子,沈星回倒是對我那些還未歸來的親戚多少有了些興趣。
老衙役親自將我們送到了衙門外。
說起來,這商戶之家,多少都與衙門走動得頻繁,這老衙役也算是與我父輩相熟。
衙役一般互相之間也都是關係戶,大多都是師承的方式一代代延續,老的退下去之前,會將自家的子侄或者徒弟保舉上去頂替,一代一代這樣傳下去。
所以當初那些親戚惦記上我家的家產鬧得沸沸揚揚時,老衙役就特意托家裏的小兒子在夜裏跑了一趟來給夏荷傳話。
也算多虧了他老人家的提點,我才想出了如今的計策,雖然有些趕也算得上魯莽,但也是打了個時間差。
先是將那撥人哄去附近著名的景點遊玩觀光,再則趁著這個空檔招婿立女戶。
等到時候那些人回來,也就隻能吃個啞巴虧了。
畢竟女戶在現今的社會,相比於普通人家是有一點特權的,不但可以免徭役還可以減稅。
當然了,這些特權對我們這樣商戶之家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徭役可以用銀子抵,至於減稅每年的利潤裏早就盈餘出這部分的預算了。
所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直到我生出或者過繼的孩子長到成年足以頂立門戶之前,誰也不能從我手裏光明正大地奪走我爹娘留給我的家產。
不難想到,以那些人的無恥嘴臉,多少還是要從這邊撕些肉走的,但總不會傷筋動骨就是了。
這麼一想,我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其實若隻是我一個人倒是怎麼都好,可我家經商這些年,那些完整的產業鏈裏,養著不少工人和他們身後的家庭,我需要為這些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