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見眾人看向自己,用手挽了挽額頭青絲,一雙生波俏目便直勾勾地往龐寧這邊看過來,似笑似嗔地道,“聽聞儋州的商賈隻是買了些海布,便個個都得了五源的爵位身份。如今我們捐了船,相爺卻不能厚此薄彼。”
龐寧本來是來恐嚇這些商賈的,出發前還和趙如籌劃了一番。這事既然仔細籌劃過,他自然是有備而來。大好局勢被這女人一句話破壞,龐寧心裏雖然不滿,臉上依舊是春風滿麵,拍了拍扶手道,“爵位方麵,各位不要擔心,根據船隻價值雙倍折成貿易量確定!借出船隻明年歸還。”
眾人見蘇瑤一句話讓龐寧有所讓步,都回過神來。要知道,這裏坐著的都是些經年的商人,最諳人情世故,哪裏會放過一絲機會?見這邊語氣鬆動,眾人心裏頓時活絡起來。一個布商仗著一直和五源穀做海布買賣,想來能有幾分薄麵,站起來拱手道,“相爺莫要提‘借船’‘還船’的了,我等懇請相爺接納我等的捐納。五源穀鴻業初展,我等能為相爺做些事情,都是滿心歡喜,也算聊表寸心,相爺提那還字,就是瞧不起我們了。”
下麵商賈都是經曆過風浪的,知道這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沒人想過把船拿回來,幹脆說是捐的。聽這布商的話都知道有戲,紛紛附和道,
“正是如此,相爺有需,拿去便是,何需言借!”
“能為相爺出力,當真是求之不得!”
龐寧也不是傻子,知道這隻是個引子,聞言眉頭一皺,隻等他下麵有什麼話說。那布商頓了頓,看了看龐寧臉色,又道,“我等歸附之心可昭日月,相爺明鑒。但捐船和買布,二者雲泥有別,小人鬥膽求相爺在那爵位上略加照顧,也絕了那什麼五源穀滅天下富人的謠傳。”這布商話音未落,幾個老人顫顫悠悠站了起來,拱手符合道,“我等誠心歸附,相爺不要傷了天下商人之心啊。”
瓊州府城裏的商賈,聽到五源穀大兵攻來,能跑的能逃的基本上都逃了,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不動產過多。龐寧現在如果一個不爽,想收拾這些人那是易如反掌,唯一讓他有所顧忌的就是五源穀的名聲了。今天龐寧在這裏對待商人的態度,傳出去了,就是天下商人對待五源穀的態度。
殺了幾個還是鎮不住這些商人,龐寧見自己一笑著出場,形勢立即反轉過來,暗歎了口氣,不禁有些佩服這些商賈的情商。不過他還不想讓這些商人到處散播不瞞和謠言,笑道,“我倒當真隻是想借一年用用…二倍不足,幾倍才夠?”
下麵人不肯露出底牌,隻道但聽龐爺決斷。龐寧聽了這些虛話,不禁有些惱怒,冷哼一聲道,“小船就不要了,隻要你們捐出十丈以上的大船,以船價五倍折成爵位等級。”龐寧想到點什麼,頓了頓道,“不過有個條件,你們要幫我五源穀銷賣海布,購進硝石硫磺。”
眾商賈見龐寧臉色不好,想到趙如剛才的手段,不敢再提條件,紛紛答應。龐寧點了點頭,沒心思再在這裏待下去,說道,“趙如那裏有個檔案,你們和他確認下船的情況。我先告辭。”便起身離開。
龐寧走到門口聽到後麵有人叫道,“相爺留步。”轉頭一看,那個漂亮女商人蘇瑤的小碎步追了上來,嬌聲道了個萬福。她身上的比甲頗為短小,舉手抬足間玲瓏身段晃得人眼花心亂。龐寧今天大好形勢被這女人給壞了,心裏對她不滿。但對著如此美色,隻看了幾眼,肚子裏的氣就消了三分。明末社會風氣開放,龐寧這幾年認識的人也多了,對女商人也不稀奇,但蘇瑤這樣放得開的倒是第一次見,點了點頭問道,“什麼事情?”
蘇瑤見龐寧倒是不凶,湊上來道,“相爺不知,小女子買不到硝石硫磺,心下煩悶。前幾年先父尚在時,家中便販賣地煤,不知道相爺要不要。”蘇瑤說這話時身子湊得極近,幾乎是粘在了龐寧身上。龐寧隻覺得美人體香如麝,櫻桃小口都快貼到了自己臉上,感受到她身上凹凸曲線,當真有些血氣上湧,什麼怒氣也消了,問道,“你的煤哪裏得的?”
蘇瑤眨了眨眼睛道,“此處出海往西三百裏。”龐寧想了想,似乎是越南下龍灣的附近,後世是個大煤礦。
龐寧一直困擾於五源穀資源渠道不足,雖說現在沒有開始使用煤礦,但工業化繼續下去,總歸離不開能源的大規模使用,不管是蒸汽機還是煉鋼都需要大量的煤,一時來了興趣。笑道,“莫非是鴻基煤礦?你的買賣倒是和別人有些不同,這東西我要,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