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芯怔怔看看眼前一幕，半晌無法回神。
再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奴，很眼熟，似乎正是同房的那名二等女奴。
這一切，也許並不是一個偶然，沒有有心人特意的安排，又怎會如此巧合？
“娘娘，這個女奴……要如何處置？”何宮女覷著趙婕妤的臉色，小心地問。
“拉出去喂狗。”趙婕妤一臉冷淡，看都不看地上的女子。
“是，是，奴婢這就照辦。”何宮女低眉順眼，恭敬之極，完全不似平日裏的驕橫。
幾名粗使宮女走上前，就要拖起地上的女子，誰知她忽然睜開眼，瘋了一般揮打開幾人：“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偷玉鐲，分明是她，是柏香！是她！”
柏香靜跪在地，對於女子的指控，沒有半點反應，這樣沉穩的姿態，反倒讓人覺得，是那女奴在冤枉她。
“何掌事，這是怎麼回事？”趙婕妤突然發問。
何宮女怔愣了一下，忙回道：“這小賤人怕死，出口汙蔑他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趙婕妤淡淡看著柏香，伸出纖細的手指，一把推開何宮女：“為什麼要來告發？”
柏香俯身磕頭：“奴婢既然知道真相，就沒有隱瞞不報的道理，這枚玉鐲對娘娘來說極為重要，奴婢深知娘娘心中難過，若是找不出罪魁禍首，娘娘心中恐有不安，故而奴婢鬥膽上報，供出元凶。”
趙婕妤嘴角慢慢凝起一個笑容：“聽說，你之所以斷手，便是因此事而起？”
“回娘娘，是的。”
“那麼，你恨不恨本宮？”趙婕妤的聲音又輕又淡，還透著股冷意。
柏香恭順地叩頭：“回娘娘話，奴婢不恨娘娘，宮裏有宮裏的規矩，何掌事也是照規矩行事，要怪隻怪奴婢自己，不懂得尊卑有別，才惹禍上身。”
趙婕妤點了點頭，似乎對她的回答感到滿意：“明白事理就好，怕就怕自己做錯了事，還不知錯在哪裏。本宮看你不錯，明日來本宮宮中，做個粗使宮女吧。”
“謝娘娘。”柏香低頭叩謝，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趙婕妤舉起手裏的鐲子，當看到上麵的裂縫時，臉色一下子變得極是難看：“把那女婢的眼睛給本宮挖出來！”
在場諸人皆是一愣，何宮女最早反應過來，看了看柏香，又看了看那名二等女奴，踟躕著問：“不知娘娘說的是哪一個？”
“廢話！”趙婕妤怒瞪何宮女一眼：“自然是她！”白嫩的手指指向那名二等女奴。
得了命令，何宮女立刻開始執行，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抽出發上的銀簪，指揮兩名宮女壓住那女奴，執簪的手毫不猶豫，直接戳入那女奴的眼睛，一聲尖利的慘叫劃破雲霄，在場的人紛紛轉開目光，不忍去看。
何宮女笑得冷徹，手下一點都不留情，那女奴不停叫喊，也隻是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
“你別怪我，誰讓你要去陷害柏香,那丫頭精得很，你這是自作孽。”何宮女一邊轉動著手裏的簪子，一邊用極低的聲音在女奴耳邊道。
那女奴聽了她這一番話，淒厲的叫喊聲陡然停止，隻用剩餘的那一隻眼睛，牢牢鎖定何宮女。憤恨，無奈，嘲諷……各種各樣的神色交織，何宮女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手裏陡然用力，硬生生挖出了女奴的一隻眼球。
趙婕妤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畢竟是大家閨秀，下的命令雖然殘忍，卻沒有親眼觀看的勇氣，當下捂著嘴，轉身而去。
眼看趙婕妤向自己這邊走來，周圍的人嘩啦啦全部跪倒下去，雲芯被那血腥一幕所震懾，呆呆望著前方，並未察覺趙婕妤的到來，雲芯獨自一人站立在跪倒的人群中，顯得十分紮眼，趙婕妤經過她身邊時，陡然停下腳步，目光沉冷地看著雲芯：“你是哪裏的奴才，見了本宮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