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雲芯眉頭緊蹙,看來,這個丹美人不簡單,不但淑妃遇到強敵,恐怕整個後宮,都要被她攪個天翻地覆。
惠妃不解道:“能有什麼事?無非是狗咬狗一嘴毛,公孫豪連太皇太後都敢害,可見這公孫家是何等的沒有人情。”
這番話聽在雲芯耳中,有些不太舒坦,雖然這是事實,但這樣不是也將自己罵了進來?惠妃一向直言直語,若是無心爭寵倒也罷了,一旦懷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以後宮的可怕程度,她怕是活不了多久。
“娘娘這話在奴婢這裏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旁人聽到,免不了要招來災禍。”雲芯告誡道。
惠妃連忙捂了嘴巴:“喲,本宮又在亂說了,妹妹的話,本宮記下了。改明兒,讓蜀繡坊趕製兩件衣裳給妹妹送來,女紅什麼的,就不要自己做了。”
雲芯正欲拒絕,剛一開口,惠妃就起身離開了。
想著惠妃所說的消息,雲芯實在靜不下心來描花樣,隻好停下手,將工具搬回屋內。
本以為這件事還要再拖上幾個月,公孫豪這個老狐狸,若是沒有完全的把握,是不敢來宮裏拿人的,就算他此刻正在被監禁,以他的本事,想要為自己洗脫罪名,完全可以辦得到,就算龍君佑查得緊,脫罪也隻是時間問題,隻要龍君佑一天沒有找到證據,他就可以逍遙法外,無視一切指證,可為什麼丹美人手裏會有他聯絡宮中內侍的私信呢?
或許,丹美人這樣做並不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些信件也是有人特意給她的,犧牲一個公孫豪,保全整個家族,這還真是隻有公孫家的人才能使出的手段。
惠妃說的沒錯,公孫家的人,各個冷血無情,即便是她公孫慧,當初不也極力搜集證據,打算親手打垮自己的家族嗎?
看來,之前下毒暗害龍君佑一事,雖然龍承軒是主謀,但公孫家確實暗中出了把力。
至於指認淑妃,恐怕並不是家族的意思,而是丹美人臨時的決定。
這個女人,心狠如蠍,在沒有巨大利益衝突的情況下,也能毫不猶豫地出賣家族親者,此女一旦得勢,不知還要除去多少無辜之人。
以惠妃現在的地位來看,除去淑妃後,下一個便是她這個四妃之一的惠妃了。
讓她想想,丹美人會怎樣除掉淑妃呢?現在恐怕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丹美人夠聰明,知道凡是不可急躁,需循序漸進,這一次指證公孫豪,龍君佑定會晉她的名分,若她猜得不錯,現在宮裏已經沒有什麼丹美人了,而是丹婕妤才對。
雲芯的猜測,在第二日,便從宮女的口中聽說了,而且分毫不差。
翌日傍晚,雲芯剛用完晚膳,龍君佑便來了長宜宮,與惠妃稍作閑聊後,便來到後院囚禁她的館軒內。
所有的疑團與衝突,應該到此為止了,所有人都這麼想,雲芯也一樣,可當二人見麵的一瞬,龍君佑問得卻是:“唐雲芯,你跟朕說實話,你究竟是不是公孫慧?”
雲芯先是一怔,隨後好笑道:“皇上,奴婢不敢再騙您了,太皇太後的冤已經伸了,奴婢沒有必要再假扮她老人家。”
“唐雲芯,跟朕說實話!”他根本沒有聽她再說什麼,捉住她的肩膀,幾乎瘋狂一般。
“皇上,奴婢說的就是實話。”雲芯坦然看著他,絲毫不躲避他的目光。
“朕不信。”他不在乎她用什麼眼光看她,她的鎮定自若,他早就見識過。
“皇上,您何必如此執著呢?就算找到公孫慧又怎樣?她是太皇太後,是您的長輩!”雲芯見他太過頑固,毫不猶豫潑了他一盆冷水。
長輩?
這二字落入耳中,是那麼刺耳,龍君佑幾乎怒吼著衝她道:“長輩又怎樣!朕就是想找到她!管他什麼世俗,朕不在乎!”
雲芯身軀一震,從他那燃著燎原之火的眼中,看到了他不顧一切的瘋狂,隻差一點,連她都被那熊烈火焰點燃,失去理智。
“皇上,請您記住,您是皇上,是天下之主!在您的手裏,掌握著大宣朝百年基業,你代表的,不是您一個人,而是我宣朝人民永不屈服的錚錚鐵骨!即便太皇太後還在世,您也不能對她心存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