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姑娘你就是太好心,以後你就後悔了。”妙雯見她還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知道說再說也沒用,悵然一歎,竟比雲芯還要煩惱。
“你要是覺得心煩,就與我下一盤棋,如何?”雲芯建議道。
“下棋?”妙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姑娘,你的心態真是太好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情下棋。”
“那要怎樣?你不是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嗎?就讓我這小舟繼續隨波逐流一陣吧。”雲芯打趣道。
見她並不十分傷心難過,妙雯放下心來,同意與她下一盤棋。
棋至一半,窗外刮起狂風,本來還算亮堂的天空,眨眼間就被濃墨般的烏雲覆蓋,天空漆黑一片,白晝如夜。
景福宮中,江彩繡坐在正殿首位,一旁坐著丹婕妤,另一旁坐著淑妃。
這兩人無非是前來道喜的,可聽丹婕妤的口吻,卻不怎麼和善,淑妃喜歡扮老好人,隻由著丹婕妤在一旁說,她一言不發,隻看熱鬧。
“看來彩繡姐姐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皇上終於來了一次景福宮,真叫人羨慕。”丹婕妤說著,眼睛去看對麵坐著的淑妃。
不管淑妃現在如何,畢竟還是四妃之首,曾經也受過隆恩,皇帝對她的感情不一般,說不準哪天就重獲聖寵,再次雄踞後宮。江彩繡知道淑妃的本事,也知道她的心性,與她作對沒有好處,於是將目標轉向了丹婕妤。
“丹妹妹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皇上雖然來過一次景福宮,可這幾日政務繁忙,好多日都沒有再來過了,何來羨慕一說?”頓了一頓,又做一臉了然道:“這也難怪,皇上就是清閑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去過妹妹那裏,通常都是去朝暉殿,那裏比妹妹的宮殿可要舒服百倍呢。”
丹婕妤一聽,臉上立刻有些掛不住,又看了看淑妃,卻見她一點要幫自己說話的意思都沒有,隻要硬著頭皮道:“彩繡姐姐說的是,朝暉殿的確比我那裏好上百倍,不過,姐姐的景福宮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皇上就算不去朝暉殿,****批閱奏折,也不願再到姐姐這裏來。”
丹婕妤好口才,隻一句話,就戳到了江彩繡的痛處。她說的沒錯,自從那日侍寢過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她的景福宮,好似這裏是多麼可怕的地方一樣,隻派人前來問話,自己卻從來不露麵,想到這裏,江彩繡心中不禁一陣黯然。
見江彩繡無話可說,丹婕妤更是氣焰囂張,“那唐雲芯馬上就要封為雲妃了,聽說皇上對她寵愛甚深,前些日子,竟有奴才見到皇上背著那唐雲芯,從梅山山道上下來,這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榮寵啊!妹妹我就弄不明白了,皇上對唐雲芯溺愛至此,又怎會突然招幸彩繡姐姐,莫不是你從中耍了什麼手段吧?嗬嗬嗬,姐姐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妹妹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何必當真呢?”丹婕妤掩口譏笑,嘴巴不饒人,眼睛同樣犀利無比,之一瞬間,她便在江彩繡眼中看到了驚恐與不安,雖然很快掩飾過去,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丹妹妹真會說笑,姐姐我若真耍了手段,早就冠寵後\宮了,哪裏還會在這裏被妹妹埋汰。”江彩繡略為不自在道。
丹婕妤故作驚慌,連忙道歉:“哎呀,你看我這嘴,就是不會說些好聽的,讓彩繡姐姐心中難過了。”
江彩繡冷笑一聲:“無妨,妹妹也是可憐人,雖晉升了婕妤,皇上依舊對你不理不問,心中有氣也是難免的,姐姐理解你。”
丹婕妤麵色陡變,江彩繡說的,又何嚐不是她心中之痛,江彩繡好歹還有過一夜侍寢,可自己呢?連伺候皇帝穿衣脫襪的資格都沒有,在座三人,隻有她是最悲哀的。
但她向來心性頗高,又怎能甘心受辱,被江彩繡譏笑,當下平複心境,展顏道:“彩繡姐姐說的是,妹妹心中確實不平,但妹妹年紀還輕,等上一兩年也不是不可以,待皇上哪日發現了妹妹的好,或許還會多多彌補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