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芯挑挑眉,看向一旁的龍君佑。
龍君佑自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順著她的意,對江彩繡責問道:“麗貴嬪,可有此事?”
江彩繡臉色發白,目光含恨地瞥了眼惠妃,卻立刻移開視線,跪倒在龍君佑麵前,大喊冤枉:“皇上明鑒,臣妾並非出宮去見過父母,是怕是有心人以訛傳訛,陷害臣妾。”
龍君佑眼瞳微眯,看了江彩繡半晌後,又轉眼去看站在一旁垂首恭敬的惠妃:“你的意思是,惠妃在冤枉你了?”
江彩繡抬起頭,不慌不急道:“臣妾不敢,臣妾隻是說出實情,為自己鳴冤罷了。”
“惠妃,你有何證據,可證明麗貴嬪擅自出宮?”龍君佑肅聲問道。
“臣妾沒有證據,貴嬪出宮一事,也是臣妾無意聽說的。”惠妃淡然回道。
龍君佑眉頭一擰,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雲芯,他以為她打算趁此機會,故意刁難江彩繡,以報複她陷害之恨,可雲芯卻微微一笑,不但沒有緊逼江彩繡,反而去責問惠妃:“惠妃娘娘,既然沒有證據,你怎可隨意冤枉麗貴嬪呢?”
“臣妾沒有冤枉貴嬪,臣妾隻是道出心中所想罷了,孰是孰非,不是臣妾可以妄言論斷的。”惠妃這句話,看似是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實際上卻在隱射江彩繡私自離宮的罪行。
江彩繡臉色煞白,似要發作,卻強行忍住,隻恭順地跪伏在地,一句也不辯解。她是聰明人,知道她一旦為自己脫罪,便會引來眾人的懷疑,龍君佑更是不會放過她,現在有太後在場,誰也不敢太放肆,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唐雲芯有再大能耐,也無法治自己的罪。
可她不說話,卻有人按捺不住,一名同樣打扮豔麗的女子忽然站起身,行到龍君佑麵前,跪下道:“皇上明鑒,前些日子貴嬪受了風寒,身子一直不太爽利,怎麼可能會出宮呢,妾身****陪在貴嬪身邊,可以證明那些傳言貴嬪離宮的話,純屬是流言蜚語。”
龍君佑還未問話,雲芯搶先一步,冷聲問道:“你是什麼品級?這裏哪裏輪得到你說話。”
不鹹不淡的語調,仿佛一柄利刃,狠狠刮過女子的心窩,她雙腿一軟,幾乎癱坐在地,幸好雙手及時撐地,才避免禦前失儀:“回貴妃娘娘,妾身隻是就事論事,並非有意冒犯。”對於雲芯手腕,她可以一清二楚的,連江彩繡都不是她的對手,一皇帝對她的寵幸,隻怕她今日要了自己的命,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雲芯盈盈起身,彎下腰,親自扶起女子,上下打量一番,道:“這宮裏敢說實話的人已經很少了,本宮很欣賞你,誠心想要與你相交,不如這樣,本宮代你向皇上請旨,晉你正三品的妃位,你可歡喜?”
女子一呆,似乎無法理解雲芯所說的話一般,不可意思地盯著她,久久沒有反應。
一時間,各種目光紛紛投來,跪伏在地的江彩繡雖然沒有表情,但從她緊握的雙拳可以看出,她的心中必然惱恨萬分。在這偌大的皇宮中,美豔者數之不盡,但能夠封妃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她江彩繡努力了這麼多年,才僅僅爭得了一個貴嬪的頭銜,憑什麼僅僅雲芯一句話,就將一個地位卑賤的女人,送上那令人垂涎的高位?她不甘,更不服!
雲芯自然知道江彩繡心中所想,她要的就是她的不甘,她的氣恨,她的怨憤。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時,龍君佑以一副無知的姿態對那女子道,“胡良儀,還不快謝貴妃賞識。”
女子這才像是回過神似的,忙感恩戴德地向著雲芯行禮:“妾身謝貴妃賞識。”
“你要謝的人,是聖上,可不是本宮。”雲芯側過身子,將被自己堵在身後的皇帝讓了出來。
胡良儀顯然激動難耐,她能做到良儀的位置,還要多虧江彩繡的提攜,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能晉為昭儀,就此生無憾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能封妃。正三品的位份,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而如今這般容易擺在麵前,怎能叫她不驚不喜。
幻想著未來的美好,她正準備跪下謝恩至極,突然冒出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近在咫尺:“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胡良儀出身低賤,她的祖父原本是馬老將軍府中的一名家生奴才,後來得老將軍看重,給了他一個護軍的官職,能封做良儀,已是得聖上莫大恩寵,又豈能以低賤出身,冊封為妃?”
此話一出,胡良儀剛打了彎兒的膝蓋,就那麼僵硬得繃住,豔麗的胭脂色,也掩蓋不住她臉色的蒼白。
從天堂跌落地獄,不外乎如此。
雲芯不做評論,隻將難題拋給龍君佑:“依皇上所見,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