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內憂外患(1 / 2)

正德十八年,這一年是多事之秋,三萬大軍剛赴邊境,又逢黃河大澇。

二月,江北旱情加重,祿王蕭允汶親赴黃河治水。

這一年,朝廷內外人人自危。

軍情每日都會傳進京城,邊境叢林深邃,蠻軍一進叢林,猶如魚兒進入水中,幾支前鋒進去都沒能出來,守衛稍有鬆懈,蠻軍就來偷襲,釋放毒氣和蟲蠱,大軍損失慘重,隻能每日警惕,這樣一守就是三、四個月。北方大旱,後方糧草供應不足,大軍似乎隻能撤回,但蠻軍未除,若離開,百姓又將處於水火之中。

皇帝大急,令大軍盡快退敵。

隨心坐在無雙閣的亭台上,春風吹起裙擺,如一隻展飛的蝴蝶。隨心拖著腮,秀眉微蹙,父皇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也不來無雙閣,隨心每日去乾清宮,父皇都在忙,也不怎麼搭理自己。蠻軍真的這麼厲害嗎?三萬大軍都困在哪裏。

隨心腦中突然一閃,蠻軍人少,隻是他們的蠱毒厲害,人去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多,一直來雙方作戰,多是人多取勝,父皇急於驅敵,一下子派去三萬,豈不成了他們的活靶子,這樣下去,折損隻會越來越厲害。

想到這,隨心再也坐不住,下樓向乾清宮而去。

隨心剛到乾清宮,就聽到屋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隨心一驚,小心的走進去,地上狼藉一片,幾個小太監跪在邊上渾身發抖。隨心讓幾人出去,撿起地上的奏折,眼睛一掃,也大吃一驚:殷將軍急於求成,放火燒林,火勢綿延,周圍幾十裏化為灰燼,而叢林那邊竟是一片水域,水域對麵還是叢林。未損一敵先自損三千,難怪父皇大怒。

皇帝臉色陰沉的可怕,隨心走過去,輕輕的幫他捏著肩,輕聲道:“父皇不要著急,這次雖然損失慘重,但蠻軍再無屏障,也是好事,再說那片叢林毒氣彌步,不知多少村民死在裏麵,燒了也好。“

皇帝臉色稍緩,隻是心中仍然氣惱,殷遠晨做事如此莽撞,可軍中並非隻他一人,難道澤兒也不阻止。

隨心見皇帝平息下來,問道:“父皇是打算招殷將軍回京嗎?”

皇帝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如此緊要時期,他又如何能回來?讓他戴罪立功吧?”

就知道會這樣,隨心停下來,轉過身,坐到皇帝身邊,表情認真,緩緩的說:“父皇,恕心兒直言,殷將軍雖然軍功顯赫,卻不適合在這種環境裏作戰,以心兒對他往日行事的了解,他是個行事果斷,一意孤行的人。”隨心素日裏也看些兵書,在北方平野作戰需要大刀闊斧,果斷幹脆,殷遠晨多次退敵,正是這種在這種北方環境裏,而南方多叢林山地,地勢多變,就需要謹慎仔細,而且這種多是迂回之戰,需要耐心,耗時也很長,殷遠晨正是未能探明地勢,才吃了大虧。

皇帝聽隨心娓娓道來,句句在理,心中又喜又悲,這些自己未必都能想到,她若是個男子……

隨心見皇帝不語,又道:“父皇,三萬大軍雖然不多,但都守在邊境也是無益,人多反而有所顧慮……”隨心停下,這話不用多說,這個道理本就淺顯,父皇隻是當局者迷而已,可是朝堂大臣上百,就沒人明白這個道理嗎?他們隻想著自己的利益,即使明白也不會上奏,父皇一人勞心勞力,他們卻隻求個人安危,這到底是父皇的失誤還是朝堂已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