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義笑著道,“世子爺讓小的給蕭娘子帶句話,若想算舊賬,找他便是,蕭娘子萬莫要將兒時的那點好印象都壞個幹淨。”
童義說完,看了一眼蕭娘子煞白的臉色,轉過身翻身上馬,追去了前麵,到了裴安身後,複命道,“主子,話帶到了。”
裴安點了下頭。
一旁趙炎由衷佩服道,“裴兄這撬牆角的功夫,本王自愧不如。”說完又道,“邢風到底幾個意思?看他神色也不像是無動於衷,怎麼就任由你挖牆角,莫不成真想尚公主。”
有何不明白的,裴安一笑,“魚和熊掌豈能兼得。”邢風已經選了他要走的路。
邢王兩家成不了。
趙炎算是聽明白了,逗他道,“若是裴兄該如何選。”
“我從不做選擇。”邢風的難題,在他身上都不存在。
裴安夾了一下馬肚走在前,趙炎看著馬背上他筆挺的身姿,‘嘖’了一聲,這人的張揚勁,還真是一點都不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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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當日一回去,二夫人便過來問她,“有沒惹事?”
芸娘搖頭,“沒有。”
二夫人又問了大娘子,大娘子也道都挺好的,二夫人鬆了一口氣,誰知到了第二日,流言突然起來,鬧得沸沸揚揚,那前幾日的流言頂多算股微風。
二夫人不過是出去置辦個東西,一到街市上,熟悉的她的人個個都同她賀喜,“恭喜二夫人,裴家好啊,三娘子有福氣......”
二夫人一頭霧水,趕緊讓人去打聽,沒等丫鬟回來,自個兒倒是親耳聽到了流言。
“裴公子和三娘子昨兒那一場蹴鞠,可精彩了,三娘子殺進了十顆球,全是裴公子打配合......”
“什麼十顆,我聽說是進了十五個。”
“甭管多少顆了,這回是確定兩人好上了,先前那流言出來我還不信,這回親眼見到,不得不說,登對!”
“郎才女郎,將來進了一家門,誰也不吃虧。”
眾人一陣哄笑,二夫人氣血直衝上來,險些沒暈過去,回去後便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芸娘的房間,“王芸!”
芸娘不在,隻有連穎一人,臉色一團慌張,目光左躲右閃,“二,二夫人......”
二夫人瞅了她一眼,“人呢?不在?”
連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怪奴婢,奴婢突然想吃街頭的驢打滾,小姐出去買了。”
二夫人冷聲一笑,“再問你一下,她去哪兒了。”
“奴,奴婢......”
連穎正六神無主,抬頭一瞟,便看到了剛跨進門檻的芸娘。
芸娘垂著頭,整個人一副焉了氣兒的模樣,也沒注意到二夫人在,到了跟前,連穎喚了一聲,“小姐。”再同她使了個眼色,芸娘才回過神,看到二夫人,瞬間一個機靈,將手裏的玉佩藏在了身後,“母,母親。”
二夫人目光盯著她身後的手,早就看到了裏麵的東西,諷刺地一笑,“怎麼,人家不要你了?”
芸娘:......
痛處被戳,芸娘眼皮子跳了一下,沉默不說話。
二夫人緩緩地走到她跟前,彎身將她的手拖出來,攤開,果然是那枚送出去的翠色玉佩,突然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芸娘一愣,意外地朝她看去。
“看我幹什麼,問你話。”
芸娘眼皮眨了眨,硬著頭皮道,“王姑娘傾城之色,是邢某配不上。”
這是邢風的原話。
今日流言一起來,二公子便先來了她這兒通風報信,“三妹妹如何想的,先自己做個決斷。”
她能做什麼決斷,她和裴公子是假的,立馬便去找了邢風,一見麵便同他解釋,“邢哥哥,我和裴公子真沒有任何關係。”
邢風沒應,由著她說完,才道,“你心思單純,什麼事都寫在臉上,昨日我在,我知道。”
他這番說完,她也不確定他是相信了自己,還是介意了,忙道,“邢哥哥,要不你趕緊來提親吧。”提了親,這些流言必然就過去了。
邢風卻遲遲不答。
芸娘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邢哥哥......”
邢風突然問她,“芸娘,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芸娘一愣,“我......”
邢風又道,“你喜歡我,是因為從小便知道你會嫁給我,隻能喜歡我,並非是當真對我動了情。”
芸娘不明白他說這些有何用,自己確實是從小就知道會嫁給他,心裏也如他所說,約束著自己隻能喜歡他一個人。
可這些,不就夠了嗎?
將來他們成親,便是一家人,相濡以沫一輩子不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