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擺出了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這屋子裏還有這麼多人,芸娘瞬間紅了臉,生怕他不分場合孟浪,匆匆點頭,“好看。”
裴安也不過是逗她一句,此處並非說話的地方,同樣都是男人,自個兒夫人的姿色擺在了這兒,怎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不能繼續便宜這幫子人的眼睛,裴安沒再留她,“我這兒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早些回去吧。”
最遲皇上明兒也該放人了。
兩人不過才說了幾句,芸娘便被他逗得紅了好幾回臉,也不敢再待下去,“嗯,夫君好好照顧自己,有想要的,或是缺什麼,派人知會一聲,我再給你送來。”
她體貼的說完,轉過身往門口走,抬起頭時這才看到了坐在挨著門邊不遠處的邢風,眸微微子一頓,又快速地瞥開。
她轉得再快,裴安還是瞧見了,麵色倒是沒什麼變化,跟在她身後送她到了門口,囑咐道,“路上小心,明兒不用來了,好好歇息。”
“嗯,好。”
等下了台階,出了宮殿,上了停在甬道上的馬車,芸娘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裴安不知道‘安寧’二字的意思,可邢風知道。
‘寧’是她的小字,她小名叫寧寧,小時候邢風便知道了,私下裏也是這般喚她。
芸娘擔心裴安知道了會介意。
相處了幾日後,她已經看出來了,他那心胸並非他說的那般寬廣。但兩人的關係,邢風應該也不會告訴他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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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日邢風沒見到人,以為裴安不願意讓她出來見人,沒料到今兒她卻來了,兩人的說話聲雖小,可屋子裏實在太安靜,豎著耳朵一聽,什麼都能聽到。
‘安寧’
裴安不知道意思,他知道,她繡的是她的小字,看來,裴安待她挺不錯。
明知道她已為人婦,自己同她已沒了任何關係,他不該再有雜念,應該忘記,可親眼見到她為旁人而臉紅,聽到她將自己的小字繡在了荷包上,心口卻控製不住地緊縮。
自己的妹妹罵他是懦夫,畏首畏尾,連給心上的姑娘爭取一個未來,都沒有勇氣,又有何資格說喜歡,倒也沒說錯,他就是顧慮太多了。
他後悔過,且不止一回。
每當夜深人靜,黑暗侵蝕進腦子之時,他便後悔將她讓了人,甚至一度瘋魔,想立馬去找她,帶著她遠走高飛,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想,往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那一刻的想法,他隻能同她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離,可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灑在床前的銀色月光,又將他拽回到了現實,那腦海裏的衝動,也在光線下一點一點地被消磨。
之前她同自己還有這婚約之時,他都沒勇氣去爭取,如今,他又能拿什麼,要她跟著自己走?
他臉色明顯不對,眾人倒也沒有懷疑,以為適才陛下同他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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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早上,皇上跟前的太監終於來了,一進門便笑著對眾人道,“各位大人這兩日辛苦了,今兒就請回家吧......”
看來,太子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
身為臣子,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誰做太子,並非他操心之事,裴安讓童義收拾東西,沒急著去擠,出來時,前麵的人都走了,隻剩下了邢風。
兩人都是同一批考生,算起來也有些交情,往日見了麵,還會客套寒暄兩句,可如今隔了一個芸娘在中間,便顯得有些尷尬。
裴安倒是態度大方,先招呼,“邢大人還不走?”
“這就走。”邢風對他點了一下頭,目光下意識瞟了一眼他腰間。
裴安順著他目光看去,他腰上的東西可就多了,有芸娘送給自己的玉佩,還有剛剛繡給他的荷包。
裴安一笑,突然問,“怎麼,邢大人覺得眼熟?”
往日那枚玉佩就掛在自己的腰上,怎不眼熟,且兩人心知肚明。
邢風勉強一笑,“裴大人說笑了,裴大人的東西,邢某怎麼會眼熟。”
“既然知道,還請邢大人不要亂瞧。”裴安的話點到為止,說完先一步下了台階。
走了兩步,身後邢風突然道,“還請裴大人,好好待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