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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藝術感強,至少是我認識的人裏最強的,到時候你給我設計個圖案,我鐵定不會踩雷……行不行?”

沉默片刻,言歡說:“今天不行,明天下午三點吧,至於你想去哪,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言兮是個好滿足的,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聽她這麼說,唇角的笑兜不住了,“那說好了,你可不許反悔。”

想到什麼,著急忙慌補充道:“就算渣世祖約你出去,你也不能放了我鴿子。”

言歡不明白她怎麼好端端的又提到了秦執,夠晦氣的,兩秒後同她保證道:“你放心,我一點都不稀罕和他出去。”

言兮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想趁機撬開堂姐的秘密,“那你稀罕誰?”

言歡絲毫沒被她帶著走,“我稀罕我自己……你想要哪類圖案,最好今晚就和我說,我要花點時間設計。”

今天的言兮也不好糊弄,“你少岔開話題!快和我說說,你到底喜不喜歡秦執?”

第三次了。

言歡真想撂臉走人。

拋出問題的是言兮,可不等對方回答,她就開始開始自言自語,“就算以前喜歡過,就你這脾氣,被他氣了傷了一次又一次後,估計也不喜歡了吧……讓我好好想想,你這樣的到底會喜歡誰?”

她一連串甩出幾個人名,全是北城的貴公子哥,言歡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她一聲“可別是梁沂洲吧”,心髒險些跳出喉嚨。

這是言兮心血來潮時蹦出的名字,沒經多少考量,細細一想,又覺梁沂洲那人皮囊是好看,聽爸爸說也是個有頭腦有手段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正經人,但是——

“我也是傻了,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梁沂洲那種老男人,當我沒說吧。”

言歡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她堵到啞口無言。

言兮找不到答案,有點煩躁,揮了揮手,“你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去吧,不過到最後你別嫁給秦執那種人,嫁個你愛的。”

嫁個你愛的?

言歡聽愣了一瞬,遲鈍地想起自己這位堂妹是個唯愛至上主義者。

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愛這個字眼時,言歡還處於誰都不喜歡的階段,當時她隻覺得她可笑極了,像她們這種身份的人,談愛未免太天真,這是窮奢極侈生活裏達不到的追求,婚姻也不過是一場基於雙方同意後審時度勢加權衡利弊的交易。

直到步入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懷初綻,見到梁沂洲時,她的心跳總是難以自持,她也總想借著微風吹走印在肌膚上的羞澀,可惜那幾年的風太小,臉上的潮熱散了,耳尖卻越發滾燙。

在國外的那段日子,每當望起天上的月亮,她就會想起他,她花了整整四年時間,終於揣摩出了這種無比陌生的情愫原來就是言兮口中的“喜愛”。

言歡彎唇笑,眼裏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借你吉言,我想我會的。”

姐妹倆正聊著,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們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言兮先扁起嘴,戰戰兢兢地叫了聲姑姑。

言檸是言庭越最小的女兒,今年四十二,未婚未孕,歲月沒在她身上留下太重的痕跡,保養得當的一張臉看著不過三十有餘。

襯衫外搭著一件米色風衣,黑色小腳褲,頂著不苟言笑的一張臉,走路帶風,頗有女強人的氣勢。

事實上,她擔得起女強人這稱謂,她的商業頭腦和雷霆手段並不輸給言庭越。

言家祖上世代經商,民國初期,產業重心從紡織轉移到航運,運輸業務發展迅速,海外分局不斷增設,搶占走大量市場份額。

改革開放後,借用積攢下來的原始資金,又將領域擴展到酒店、商業地產的開發與運營、文旅發展等,各類幾乎都有涉及,隻缺了言老爺子最看不上的娛樂產業。

言檸二十二歲那年,義無反顧地離開言家,還聲稱自己不要言家的任何股份,之後二十年,她一個人在外單打獨鬥,創立的星耀娛樂涉及音樂影視製作與發行、線上線下演出、衍生品開發等等,在業內的知名度提升得極為迅速,後來又與無線運營商、互聯網等多方渠道建立長期友好合作關係,發展蒸蒸日上,逐漸成為產業的領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