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他鮮少有醉的時候。
自從父親死後,他無論喝多少都不會醉了。
京城的天太涼,總能讓人清醒。
“路都走不穩,還說沒醉?”
阿命邊說邊打量著他,敏銳地發現他的拳頭上沾著血跡,想必是方才在席間與人爭鬥所致。
季明敘見她這模樣,不像是要殺自己,嗤笑一聲:“三公主莫不是真被我迷了去,竟然尾隨我,是想對我做些什麼?”
他向來油.腔滑調。
阿命頓住動作:“我可能會把你打死。”
男人被她眸子盯住,下意識撇開頭不敢再言語,餘光見著她的手從自己脖頸處滑落,心尖不自覺顫了顫。
“但在那之前,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似是看出他的緊張,阿命放下手,語氣緩和道。
季明敘盯著她的指尖,心髒狂跳的同時,酒已經醒了三分,鑒於兩人武力值並不對等,他幹脆從牆上滑坐下去,一副爛人的模樣。
“我知你善於偽裝,如今忠義侯府式微,你為了活命不得不在皇帝手下賣命。”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道。
季明敘眸子閃了閃,“你到底想幹什麼?”
阿命正欲說話,眸中厲芒閃過,冷喝一聲:“滾出來!”
暗中之人卻不管不顧向巷子外逃去,阿命鐵麵無情,拔出腰間的匕首,似是隨意一撇,匕首的鋒芒就向那人的身影擲去。
季明敘靠在牆上,隻聽“砰”一聲。
他轉著脖子看過去,吹了個口哨:“公主好準頭!”
正擊心髒,一刀斃命。
阿命走過去在那人身上搜了搜,不出意外也找到了一枚玉佩。
她將今日從那仆人身上的玉佩也拿出來,和這一枚相互比對。
季明敘見她觀察細致,知道瞞不過她,將腰間的玉佩拽下來扔到她懷中。
“你沒猜錯,這上麵的圖案都是相同的。”
他懶懶道,靠在牆上,從容自若。
隻不過質地不同,圖案也做了些細微的改動,他們都是皇帝的人。
皇帝對他不放心,常會暗中監視。
阿命沒說什麼,將玉佩還給他,直言:“我需要一個和親對象。”
“可是我不需要,”季明敘摸著下巴,故作驚訝,“公主不會是真看上我這張臉了吧,”
不等阿命開口,他又故作感慨,“可惜,我這張臉注定是要為全京城的嬌娥們所——”
“皇帝於你的殺父之仇,你想不想報?”
阿命冷眼看他,徑直打斷。
季明敘靜了下來,他麵上笑容一收,神情轉而冷冽:“你如何知曉?”
兩年前南魏事變,季明敘父親為了保全忠義侯府上下一門,不得不做一出戲,讓世人以為是季明敘親手弑父,以表對朝廷的忠心,從而洗清忠義侯府的嫌疑。
但真正的凶手和指使者是皇帝。
季明敘在朝中行走艱難,隻能當做不知此事,繼續為皇帝賣命。
但皇帝缺一把刀。
一把毫無顧忌,比季明敘還鋒利的刀。
所以他看中了阿命,這才有了阿命進京以來的種種事端。
眼見著男人渾身氣勢一變,女人不禁悶聲笑起來,捂著眼嘲諷道:“你們南魏人就是這樣,總自作聰明,以為別人什麼都不知道。”
兩年前,她還是父汗在北元立下的太子,她有心吞並南魏,遂派大量探子潛入南魏京城。
包括如今南魏朝中的許多臣子,也和北元有過交易。
她想知道一些事情,並不難。
季明敘眉眼間劃過諷刺:“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和亡命人為伍。”
他偌大忠義侯府如今不過一老一少,死了也幹淨,但阿命出身北元,好好經營一番尚有回轉之勢。
他想不出她的意圖。
阿命嗤笑一聲:“亡命人?我看不出亡命人,隻看到一條夾著尾巴的流浪狗,正掙紮著在主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