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尋歡作樂(2)(1 / 3)

於是,高太後下旨,罷了蔡確的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出知陳州,罷了韓縝的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出知潁昌府,罷了章惇的知樞密院事。司馬光進升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呂公著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尚書右丞李清臣進尚書左丞,吏部尚書呂大防進尚書右丞,吏部尚書範純仁為同知樞密院事,禦史劉摯為禦史中丞,監察禦史王岩叟為左司諫,範純仁為左諫議大夫,唐淑問為左司諫,硃光庭為左正言,蘇轍為右司諫,範祖禹為右正言,龍圖閣待製趙彥若兼侍讀,朝請郎傅堯俞兼侍講,吏部侍郎李常為戶部尚書,校書郎程頤為崇政殿說書。

高太後令司馬光與韓維、呂大防、孫永、範純仁等人製定役法。

高太後重用了司馬光、呂公著等一批守舊派。這批人多反感新法,所以方向一致,在高太後的支持下,開始大張旗鼓地推翻新法。

司馬光素與蘇軾交善,所以,少不得把這位大才子弄到自己身邊,薦舉他為中書舍人。司馬光大權在握,黨派形成,又有高太後做後台,於是,果斷地廢除了“青苗法”和“免役法”,本欲恢複“差役法”。

司馬光以為章惇等人被貶,朝中縱便還有一些維護新法的官員,但自知威信不如章惇等,多不敢言,卻不想,還是有人敢頂撞於他。這個人便是他的好友蘇軾。

從戰線上講,蘇軾應屬於舊派係,和司馬光一個陣營,是反對王安石新法的。隻是,蘇軾在推翻新法上,有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推翻新法不易太猛,須循序而進,又認為新法中也有可取之處,而司馬光力主恢複的差役法也有弊端,應與王安石的新法內容整合完善才對。司馬光對蘇軾是尊重的,仔細地聽了他的意見,沒有表態。範純仁見蘇軾發言,也勸告司馬光,欲速恐不達。

王岩叟也進言道:“求治之事不可太急,太急則恐奸人蓄意逢迎,也有體察不細之缺。”司馬光道:“此事必無,不須憂也。”

司馬光雖然謙遜,卻是個固執的人,他認為新法弊端如同腫瘤,須一刀割去,越痛快越徹底,像蘇軾等人這樣婆婆媽媽,優柔寡斷,隻有讓新法的影響越來越大,即使日後廢除,也可能死灰複燃。於是,司馬光一意孤行,傳令下去,五日之內,推翻免役法,推行差役法。

絕大多數地方官員認為限期太短,難以施行。誰知,有一人卻順應了司馬光的心思,在五天內將王安石的免役法推倒,按照司馬光的號令,施行了差役法。這個人就是當時知開封府的蔡京。

“使人人如待製,何患法之不行乎!”司馬光對蔡京大加讚賞,認為他給自己掙了麵子,為自己增添了決心。在推翻新法一事上,司馬光再不遲疑,開始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

隨著新法一項項被推翻,司馬光一派的威望和影響力在朝廷乃至各地越來越大。隻可惜,司馬光身體欠佳,常常臥床難起,幸虧呂公著堅決執行司馬光的路線,推翻新法的步伐仍未停止。

一日,司馬光因病,欲讓出尚書左仆射一職,高太後不許。

司馬光道:“萬歲、太後,臣身體有恙,恐難盡力,希望讓文彥博文大人重回朝班。”

文彥博,生於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年),字寬夫,汾州介休(今屬山西)人,天聖五年(1027年)進士及第,先後任翼城知縣、絳州通判、監察禦史、殿中侍禦史等職。其祖先乃春秋時期齊國陳公子完之支脈,唐末五代時,其曾祖父文崇遠為避後晉高祖石敬瑭諱,改其氏為“文”。其曾祖父文崇遠官至燕國公,祖父文銳為周國公,父文洎為魏國公,可謂家世顯赫。文彥博處世老成、穩健,多為國家著想。然而神宗時期,其由於反對王安石變法,被外遷做官。

司馬光知道如重用文彥博,則可以壓服一些元老級的官員。但是,範純仁的想法與司馬光不同,他覺得朝廷需要的是更換新的血液,而非將希望寄托在這些前輩身上。他直言道:“司馬大人,下官以為不妥,文太師雖然老成持重,然則年歲已長,不宜主持朝政。”

司馬光道:“文大人雖然年邁,卻報國之心無一日懈怠,正可請老先生複出。”

高太後也想倚重老臣,於是道:“司馬愛卿,讓文愛卿兼侍中,行右仆射事如何?”

司馬光道:“文大人貴為太師,且已是八十開外的老人,臣不過一末學後進,怎敢位列老先生之上?”

高太後搖搖頭,道:“卿不可推脫重責。”

司馬光請辭未果,仍在首宰位上,呂公著雖為次宰,實則已行使首宰之權。

王安石在金陵聽說朝廷變其法,起初沒有在意,待聽說免役法也被罷掉,複用差役法,長歎道:“一罷及此乎?”良久,王安石又道:“此法終不該罷啊。”從此,王安石憂心重重,悶悶不樂。

司馬光雖然與王安石路線不同,但其愛惜對方之才,實希望能同朝共事,因此,在病榻之上,他曾給王安石寫信,希望王安石能夠重出。王安石性格耿直,因與司馬光政見不同,因此,拒絕出山。

元佑元年(1086年)四月,王安石鬱鬱而死。司馬光聽說王安石逝世,也覺悲傷,給呂公著寫了一封信,說:“介甫(王安石字介甫)文章節義,頗多過人,但性不曉事,而喜遂非,今方矯其失,革其弊。不幸介甫謝世,反覆之徒,必詆毀百端。光以為朝廷特宜優加厚禮,以振起浮薄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