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纖細的手指摩挲了一會我的頭發,見我不再戰栗,重新拿起一把手術剪,低下頭,很認真的觀察著我得胸腔和內髒。
她用左手食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我得心髒,隨後抬頭望向我,似乎在征詢我的同意。手指觸碰心髒的瞬間我能感覺出有點涼涼的觸碰感,我睜大驚恐的雙眼,使勁的想去搖頭,可是根本支配不了,頭一動不動,隻是身子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女人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點頭,又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我急促起伏的肺髒,依舊用征詢的目光望向我。我又使勁的晃晃身子,以示不能允許。
女人好像通情達理了不少,點點頭,繼而又碰了碰我的肝髒。我依舊晃晃身子,女人又點了點頭,最後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下我膽髒。
膽囊的膨脹感瞬間傳到我的大腦。雖然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可還是拚盡了最後的一點蠻力,使勁晃動身體,以告訴女人我不同意她動我的膽囊。
這次女人沒有點頭,而是嘴角壞笑,搖了搖頭。
我嚇壞了,感覺心跳的厲害,眼珠向下一瞟,果然瞧見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似乎就要跳出來,主動脈的血被不停的壓向全身。
女人似乎對心跳的加速很滿意,盯著我亂跳的心髒欣賞了半天。
過了一會,又用手指捏住我的膽囊,一抬胳膊,膽囊被拉了起來,帶動著膽囊管。我能清楚感受到拉拽的疼痛不斷傳來,雖然不是那麼強烈。
女人的右手將剪刀靠了過去,撐開剪刀的葉片。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我額頭流下,眼睛也被浸濕了,視線變得有點模糊,模糊中我看見女人將膽囊管扯進剪刀的葉片之中。
“哢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我看見女人將膽囊拿到嘴邊吹了吹上麵的血,低頭瞅了我一眼,趕緊用紙巾幫我擦了下眼睛裏的汗水。我的視線恢複了清晰,我寧願模糊,因為女人把膽囊遞到了我麵前。
她用力一捏,金黃色的膽汁流了出來,有幾滴滴在了我的嘴唇上,一點鹹鹹的味道回蕩在舌尖。
女人好似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趕緊擦淨我發紫的嘴唇,將膽囊放在了一個玻璃瓶子裏,轉身看到膽囊管裏正謔謔的流著血,又從一個塑料布袋裏捏出一根粗線來,用鑷子捏住我的膽囊管,將它紮了起來,紮緊後,血止住了流淌。
我閉上眼睛,內心的滋味無法形容,有恐怖,有刺激,有乞求,更多的是疑惑。為什麼會是我?我做過什麼孽嗎?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以前實驗課上的小白鼠,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當時覺得他們雖然有生命但很渺小,想想自己現在不也是很渺小嗎,和小白鼠有什麼區別?
膽囊被人切走了,怎麼辦?我突然想起生物課上老師曾經說過,膽囊不是人體必不可少的器官,隻是有促進脂肪吸收和消化的作用。想到這裏我心裏稍稍踏實了一點,這麼說我還死不了。
睜開眼睛,發現女人不見了,房間裏空蕩蕩的。我極力的想坐起來,可是不行,麻醉的作用還在,身體依舊動不了。我望著頭頂上的燈光,慢慢的昏睡過去,不知多久,被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