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丘明等人預料的一樣,曾黎的裸照在網上出現了。而事實上,公安部門所謂的緊急措施根本沒有作用,整整三十張照片,以P2P下載、電子郵箱等方式迅速地傳播開來。警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找到第一個發布人的網絡ID,和想象的一樣,是Z。IP地址在靈山。
“Z,又是Z!”張目雙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從薊華印刷廠出來沒多久,他就接到了眼鏡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噩耗。
汽車在馬路上飛快地行駛,現在木樺和左丘明直接去了他家。而他則按照計劃把曾黎送到南城公安局,在那裏休息一下之後,曾黎將獨自一個人回到她和莊寧位於藍海城的家。
可以說,這是一個危險的決定,為此張目特意和白頭翁彙報了一遍。本來他以為,老頭兒會毫不猶豫地反對,誰知道他隻是沉默了片刻,便同意了這個方案。從時間來看,現在兩組便衣應該已經就位了。
“希望這次別再出什麼意外!”張目一臉嚴肅地說。
“張警官,我和你說了Z的事情之後,為什麼你們都不是很在意呢?”曾黎在後座問。
“怎麼可能不在意,我們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已經調查了一遍,但是很奇怪,並沒有任何人與這個字母有關,這兩天王局一直在和技術科的人破解這個代號,聽說已經排除了姓名代號的可能。”
“你和木樺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們調查Z就從來沒說過……”曾黎想了想又問,“你當初在靈山時對我說的那四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卦象就是那樣的。”
“你真的會算卦?”曾黎有些驚訝。
“嗬嗬,就算是吧。”
“你不是警察嗎?怎麼可能會這套啊?”
“其實算卦這東西吧,沒什麼玄奧的。”
“能知過去未來?”
“當然不能,要是能的話,我早就抓到那個家夥了。這種東西最多也就能起個提醒的作用。算卦之所以有個算字就是因為這一切都是計算得來的,很複雜,但絕對沒那麼神奇。它隻是探討事物發展的可能性,根本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神奇的預測學。”
“你好像很懂啊!你跟誰學的……”
“我……算了不說了,等這事過去了,我找個時間給你講個故事。”
“也許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了……”曾黎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隨著曾黎這句話,車子裏的氣氛迅速變得沉重起來。足足過了四五分鍾,張目才聽到曾黎輕笑著說:“你要是個巫婆就好了,最好會詛咒。”
“唉!”張目歎了一口氣。詛咒!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字眼,身後的這個女孩似乎就是一個被詛咒的例子。此時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冷笑話,他知道,曾黎的笑不過是為了減輕車子裏沉重的氣氛,這是一個好女孩,隻不過是走錯了那麼一小步,可是這一小步……唉!不去想了!張目又是一拍方向盤,回頭對曾黎一笑:“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
“好啊,不過我現在可是超級名人,你不要有太大壓力啊!”曾黎苦笑著說。
“沒事,我臉皮厚,我……”剛說一半,張目便覺得這話實在有些不妥,隻好停了口。
“沒關係,我臉皮也挺厚的。嗬嗬,放心,一套裸照,打不垮我!”曾黎使勁一拍張目座位的靠背說,“我想吃烤鴨!在靈山半個月,嘴裏淡出個鳥來了!”
“你……”張目吃驚地看著這個似乎突然振作起來的姑娘。
“我怎麼了?怎麼著也當過幾天作家,算半個文藝人士,說一兩句髒話還不正常啊?放心吧你,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曆,我給自己的過去總結出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
“咎由自取!”
“曾黎,你不能這樣說,這……這不全是你的錯!”
“不,張警官,我不能繼續逃避了,我最好的朋友已經去了。除了麵對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知道現在的我該做些什麼,隻是有一點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