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一種令人欣慰的旋律。〕
〔黑暗中響起周副主席的聲音:“同誌們,鄉親們!你們辛苦了!撤出延安以後兩個月不到,你們就三戰三捷,消滅了敵人三個旅,山東戰場和各個解放區也打了勝仗!現在,我代表黨中央、毛主席和朱總司令,向你們和各解放區居民表示熱烈的祝賀!”接著是歡呼聲、禮炮聲……〕
〔紗幕開,同一個深夜。蔣介石穿著睡衣喝人參湯,和毛主席喝延安的酒形成鮮明對比。他聽著陝北新華廣播電台的播音:“周恩來副主席在真武洞軍民祝捷大會上最後說:……(周副主席的聲音)蔣介石妄圖消滅我黨中央和人民解放軍總部,或者把我們趕過黃河。但是他的夢想被粉碎了!我在這裏正式宣布,黨中央、毛主席還在陝北!”又是一片歡呼聲、秧歌舞和腰鼓聲……〕
〔宋美齡走來,將收音機關掉。〕
宋美齡:達令,別聽了,喝了人參湯,好好睡一覺。
〔宋美齡欲下。一隻狼狗躲在茶幾後,伸出頭來,想偷吃上麵的點心。〕
宋美齡:(趕)去,去,貝貝,不許嘴饞!(趕走後下)
〔蔣介石走了幾步,又打開收音機,聽著陝北新華廣播電台的播音:“孟良崮大捷標誌著華東戰局開始轉變,蔣介石被迫停止其冒險進攻,轉而處於被動,人民解放軍從此開始奪得戰爭主動權。”他一邊聽,一邊煩躁不安地走動,到窗前打開窗戶,大口大口的呼氣,忽聽身後摔碗之聲,他慌張地摸出手槍,向桌邊射去。〕
〔警笛聲起,侍衛長、宋美齡等奔上。〕
〔燈大亮。桌邊躺著一條死去的狼狗。〕
〔宋美齡又把收音機關掉。靜場。〕
長江上汽笛長鳴,聲震夜空,使在場者聞之心驚。宋美齡撫摸著死去的“貝貝”流淚。
〔電話鈴響。侍衛長拿起話筒。〕
侍衛長:報告主席!胡宗南將軍來電話,說美國的電台測向儀經過幾天測向,已經判明共黨中央所在地!
蔣介石:(接過話筒)宗南嗎?……嗯,好……好……立即行動!不過,要嚴守秘密!那個302是誰?……不知道?要張處長盡快追查!宗南啊!9月以前是黨國或生或死的關頭。陝北戰爭關係到全國的大局。這次,在美國朋友協助下,總算找到了共黨中央所在地,切勿失此良機!即使犧牲三個師,也要消滅毛澤東、周恩來,或者把他們趕過黃河!
(暗轉)
$第四幕
畫外音:1947年6月,隨著人民解放軍在東北、華北、山東、陝北等戰場的勝利,從1月份開始的拉鋸似的戰爭形勢,迅速發生了變化。一即由敵人的局部進攻和我軍的局部反攻,一步一步朝著敵人的全麵防禦和我軍的全麵反攻轉變。這是第一條戰線,即軍事戰線。
此外,中國境內又出現了第二條戰線,這就是偉大的學生運動,在蔣管區,反饑餓、反內戰、反迫害的人民運動風起雲湧,如火如荼。蔣介石反動政府已處在全民包圍之中。正如有人形容的那樣,他的反動統治不但是一輛破車,而且已經“拋錨”了。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蔣介石出於反革命冒險家的本性,而孤注一擲,命令胡宗南向我黨中央所在地又一次發動了突然襲擊,(在紗幕緩緩拉開的過程中,畫外音繼續)但是,被“蘑菇戰術”磨得暈頭轉向的胡宗南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心驚肉跳……
〔胡宗南與柳軍長深夜長談、煩亂和不安。康小姐躲在門外偷聽。〕
胡宗南:(突然停步)你說,應該怎麼辦?……
柳軍長:美國電台測向儀誤差達二三百裏,毛澤東是否真在那一帶,這不是“天曉得”嗎?……老兄,叫我帶四個半旅深入敵人腹地,你就不感到擔心嗎?……
胡宗南:(沉思不語)……
柳軍長:你我是老同學了,恕我直言,共軍曆來詭計多端,善於運動,長於遊擊,這你是清楚的。這些無邊的黃土高山,就像茫茫大海,想抓住毛澤東,豈不是大海裏撈針麼?宗南兄,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陝北!現在脫身尚為時不晚,否則,即使不被共軍消滅,拖也要把部隊拖垮的。
胡宗南:(動心)我也這麼想。可是,校長的脾氣你知道……
柳軍長:(激將法)陳賡共軍在晉西南,一個月攻占我22座縣城,還有黃河邊上的禹門口、風陵渡,我軍損失一萬八,太可惜了!難怪閻錫山幸災樂禍,說進攻陝北,丟了晉西南,這是蔣主席、胡先生在戰略上的大失敗。
胡宗南:(激動起來)什麼?閻錫山還講些什麼?
柳軍長:他說你“在陝北得一塊幹骨頭,在晉西南失掉一群大肥牛!”
胡宗南:(氣極)閻老西!我要回山西,拿下太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柳軍長:(見機進言)隻有早日離開陝北,胡兄才能率領十萬大軍馳騁華北,再出關外,威震西北、華北、東北,而成為“三北”之王,以實現蔣主席和黨國之期望!
胡宗南:(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電話鈴響,鍾秘書上。聽到腳步聲,康小姐閃到一旁。〕
〔鍾秘書拿起話筒“……是!胡先生,蔣主席請你說話。”〕
胡宗南:(立正)校長!我是宗南……報告校長,柳將軍已經率領部隊出發,請空軍立即行動……是……是(放下電話)柳軍長,蔣主席很生氣,問我為什麼按兵不動?……
柳軍長:(氣憤)這又是張處長……
胡宗南:(命令)柳軍長,請你馬上出發!
柳軍長:是!
胡宗南:陝北戰爭能否結束,關鍵在此一舉,全靠老兄幫忙了!
(暗轉)
〔另一個山村。天邊一抹晚霞。高山頂上立著丁字形天線,舞台是打穀場,另一半為窯洞一角。〕
〔幕後傳來民兵練習刺殺聲。丹子在台側喊:“殺,殺,殺!解散!”趙排長拿著槍和上衣上。〕
丹子:(突然)噯,趙排長!你說我的動作怎麼樣?
趙排長:(笑)民兵隊長嘛,還能差!
丹子:看你!(見趙排長滿臉是汗,遞給毛巾)給……
趙排長:啊,謝謝!(接過毛巾)
〔吳老漢拿著羊鞭匆匆上。〕
吳老漢:丹子!
丹子:舅舅!
吳老漢:(神秘地)我問你!住在咱們家隔壁的那位大隊長,到底姓啥?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