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頓時金星直冒。整個人吃不住這個力,往前連走上了幾步才卸掉了這一重擊。懷中的女孩也被甩了出去。
“誰!?想打架嗎?”我氣急了大吼一聲,身形猛的回轉過來,青筋爆起的拳頭高高地舉起。隻要我能確定誰發動的突然襲擊,我就要毫不留情的砸向誰。
但是回頭以後我就愣在原地,襲擊我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我最想砸,但就是不能砸的章貴。在他的身後五米左右立著一臉驚諤的嶽萍。我的拳頭仍高高揚起,但已沒有了下墜的勇氣。
“你這個流氓,你對我妹妹怎麼了!你這個畜生!”章貴氣急敗壞地說道。說話中,我的臉又被猛的挨上了一拳。我的額頭頓時就鮮血汩汩,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拳頭卻仍仍高高在上,沒有砸下來。
在一片血色模糊之中,我竟然捉住了嶽萍那眼睛。我多希望能從她眼睛中讀出理解,信任。其它人可以誤解我,但你不能。你不是曾經說過你是天底下最理解我,最心痛我的人嗎?從你的眼神哪怕讀出一丁點同情和憐憫我也會心安的。但是我失望了,我在她的眼神中隻讀出了迷惘和飄忽。
“砰”地一聲,我的肚子又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我痛的一勾腰,丟失了嶽萍的眼神。我的胃一陣痙攣,如果不是因為沒吃早餐的,我定會嘔吐不止。
我知道,章貴肯定又是在借題發揮。三年前我救萍的瘋狂他現在要的是加倍償還。此時我辨解又有什麼意義。萍啊!你都不為我說話。我心痛啊!
我這時隻希望章貴的拳頭來得更猛烈一些。希望通過肉體的創傷來轉移我心中的苦痛,用身體的疼痛來麻醉我的心痛。
我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大聲地叫道:“打得好,再來一下,不要婆婆媽媽像個娘們。給你爺爺來個痛快的!”我竟然向章貴走前了幾步。沒有任何思想防備的他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
但當他明白我的意思的時時候,頓時老羞成怒。弓身從地上抄起一塊火磚,怪叫一聲向我的頭上拍來。我看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磚塊竟然有些解脫的快感。失去了自己要保護的東西,我變得不堪一擊。而且此時也不閃不避,憧憬其那磚頭與額頭相撞的感覺。
“住手!哥哥!他沒拿我怎麼樣,他不是壞人!”一個女聲淒厲尖叫起來。我晃了晃自己的身體,睜開自己的眼睛。
我失望了,這個時候阻止章貴的不是萍,而是剛才被我撞昏過去的那個女生。
我沒來由的一陣憤怒,對著那個女子吼道:“誰要你說話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了解我嗎?我就是壞人,我還是一個畜生!可憐的畜生!”
“你!”那個女生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我會突然不識好歹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這個畜生,竟敢對我的妹妹大吼大叫。”章貴有些失控了。手一擺就將手中的半塊火磚扔了出來。我見狀大叫一聲:“來得好!”竟跌跌撞撞地一頭迎向了那塊我盼望已久的火磚。
“噗”的一聲,聽得那女生發出了驚叫聲。血花濺了起來。我閉上了眼,心中不禁傻傻地想道:“這要是擱在遊戲中,我的頭上該會升起一個減多少的血花啊?”
“萍!你怎麼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是故意要扔你的,萍!你怎麼這麼傻!”章貴大聲地叫道。
“咦!”我趕緊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那一幕景象讓我刻骨銘心,嶽萍滿臉鮮血的慢慢地在我眼前慢慢地癱倒在地上。緩慢地閉上的眼睛,稍縱即逝的眼神,我讀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她的嘴喃喃自語,仿佛一直在說著什麼,聲音太小,隔得太遠聽不清楚。
“萍!”我頓時大叫道。
“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畜生!”當我回過神來時就被章貴狠狠地踹倒在地上,但我竟然沒有痛的感覺。眼前滿是章貴發瘋似的踢向我的腿影,但在我眼睛中卻始沒有離開,那雙緩緩閉上的,無比憂傷的眼睛。
“哥哥,救人啊!”那個被我撞到的女生帶哭腔的聲音。
這是我失去知覺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