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國內已是霜雪結霧霽,氣溫接連負向攀升,冷到快遞行業全都自帶冷凍卸妝水服務了。

而遠在他們腳底下踩著的南半球正值盛夏,炙熱的陽光灼烤廣袤的非洲大陸。

經曆十個小時長途飛行外加兩小時車程,黑車終點停在塞倫蓋蒂草原區域內,再往前便是兩條南北走向的東非大裂穀。

藍天白雲,這裏是坦桑尼亞,公認最適合看動物遷徙的國家,過半數旅遊愛好者和自然攝影師的夢想。

杜玥挎著單肩攝像包推開車門,保持正在的通話狀態打開後備箱,拉出自己十八寸的輕型行李箱,瀟灑決絕的奔向承載夢想的塞倫蓋蒂草原。

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三,即使踩著平底鞋,裹著緊身牛仔褲的長腿依舊逆天。

一頭短發幹淨利落,亮出勾魂奪魄的姣好五官。她穿了件斜肩的藕色雪紡短袖,上臂還留著出境前注射疫苗的幾個針眼。

她長相很豔,打扮更豔,豔到能讓遠處寥寥無幾的男人停下吹口哨。

有個黑鬼手撫在襠部擺出下流的姿勢,用當地方言說些自以為別人聽不懂的葷話,垂涎這個皮膚白皙幹淨的姑娘。

杜玥注意到黑鬼性、騷擾的動作,懶得搭理。

耳邊還在聽電話那邊來自大洋彼岸的吳女士訓斥。

她目不斜視,筆直的越過那個黑鬼。

才走出兩步,身後黑鬼跟上,色眯眯的盯著她隨步伐搖曳的挺翹臀部,蠢蠢欲動伸出鹹豬手。

尚未觸及,杜玥原本拉住行李箱的手使出轉身鞭拳,同時斜踹在黑鬼的襠部,一招鎖喉,標準的散打動作。

“…你去非洲之前,起碼跟家裏打個招呼,讓我幫你報個旅遊團啊。”吳秀麗無奈的歎息隔著聽筒飄進杜玥耳朵裏,她擔憂的說,“你脾氣那麼差,要是跟國際友人動手,把人家打傷怎麼辦?”

“怎麼會呢,媽。”杜玥桎梏住不老實的男人,同時‘和藹’的安撫母親。

她動手是有分寸的,點到為止,文明守法,絕對不會誤傷國際友人。

剛才還垂涎姑娘美色的黑鬼見到真鬼,在杜玥解除禁錮後,嚇得放了兩個屁,夾著蛋麻溜跑遠了。

吳秀麗的數落依舊叨叨沒完,“好端端的,非要去什麼非洲,還走得這麼急。我本來都跟你毛阿姨說好了,讓她今天帶兒子照片給你瞧瞧。說不能你們王八配綠豆,破鍋找到爛鍋蓋呢!”

杜玥對那個素未謀麵的‘王八’和‘破鍋’毫無興趣,她翻了個白眼,提著箱子邊走邊反駁,“我隻是找不到男朋友,你罵我是爛鍋蓋是不是過分了?”

“你都二十五歲了,還沒談過戀愛,說爛鍋蓋都是抬舉你。”提起女兒找對象的事,吳秀麗又開始慣例的老生常談,“你說咱們條件也不差,就不能把脾氣收斂點…”

杜玥嫌煩,把電話拿遠些,打斷她,“停、停,憑什麼要我收斂,要我遷就?”

“就憑你氣走了三十九個相親對象!”

杜玥聽得來氣,“嗬,是我的錯嗎?我一說職業,他們都嫌棄攝影師工作不穩定,要滿世界跑。”

“有錯嗎?你結了婚,本來就應該守在家裏相夫教子。”吳秀麗思想還停在舊一輩,思想極其傳統。提起教子,她又開始嘮叨,“還有啊,你每次一見到男方,就說以後搞丁克不打算生孩子,這像什麼話?”

杜玥懟,“我本來就不打算生,孩子是兩個人的,要生憑什麼不是男人生?”

“人家那麼多女人都生了,你肚子是比誰金貴?趁年輕早點找個人,生孩子正適齡。過兩年你變老變醜,就更找不到對象了。”吳秀麗叨叨累了,緩口氣轉移話題道,“你毛阿姨的兒子比你大兩歲,也在國外工作,說不定能接受你工作呢?你也到年紀了,早點找個男的采陽補陰,免得以後內分泌失調…”

采陽補陰?這種小黃文中的扯淡理論也有人信?

杜玥實在聽不下去,感覺跟吳女士的交流也到了盡頭。她把手機朝向風口,對準聽筒喊,“喂喂,能聽到嗎?國外信號不好,這兩個月你就別、聯、係、我、了!”

喊完,她不顧吳女士反應,徑直關閉手機扔進攝影包的夾層裏,世界頓時清淨了。

你好,自由!

她低頭拉上拉鏈,同時繼續走著,一時沒注意前麵,撞到小路高大挺拔的男人,整個人向後彈了半步,包裏的證件被震了出來。

“啊,抱歉!”杜玥反射性道完歉,意識到這裏不是國內,又用英語重複一遍道歉的話,這才抬頭看向剛才撞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