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我要變強!”
手臂上帶著戮殺血誓印記的心紫,望著被毀滅的村子隻剩下滿目瘡痍,逐漸斂去了眼底的水氣與痛澀,她將散亂的頭發重新束起,深吸一口氣,緩緩向西而行。此夜的月光如水,輕輕熄滅曠野內嫋嫋的黑煙,星輝依舊。隻是這穹窿之下,一顆小小的信念種子,正落入厚土,緩緩發芽。
淚水,讓親者痛仇者快。
此時的傷痕,證明著她的可笑與無知。
隻有把這份怒氣,深埋心底,不再猶豫,果斷前行!
霸者天下,強權為王!如果世上沒有法理仁義,那她龍心紫則自甘化身浴血修羅!
想起穀底怪老頭教會水問天幻魔雙修的那句話,心紫毅然重新攀上懸崖,靠著非人的耐力,又緊貼著尖銳的沙石,緩緩下行。
擔心若無不知所蹤又有什麼用,擔心師傅水儒生是否帶著大家逃脫又有什麼用。心紫第一次正視自己殘破的身體,空有熱血而無實力,與其盲目送死,不如浴火重生!她現在隻渴望力量!純粹而強大的力量!霸烈到足以摧城焚河,驚天滅地的力量!
不知又是幾番日月更迭。
終於腳踏實地,心紫此時已經分不出幻像與真實,精疲力竭。
“你回來了!”接下心紫癱軟的身體,怪老頭原來一直站在穀底等著這個小姑娘回心轉意。
“嗯。”心紫在怪老頭懷裏輕輕點點頭,已經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先是與狂化魔獸對戰,後又與樊劍一等人廝打,幾番急火攻心,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硬抗下來強度這麼大的身體耗損。
“想好要認我為師了吧!”怪老頭也不問心紫回頭找他的原因,隻是暗自竊喜:這個孩子真耐打,光是這萬刃山崖都不是平常人能爬上爬下的。
“我沒有打算拜師。”心紫的眼神仍十分犀利,想到水儒生此時還生死未明,她怎麼能另投他師:“我一生隻認一個師傅,拜過一次便不再拜!”原則就是原則,絕對不能改,在心紫心中,那個不斷容忍與放縱自己的水家大宗主,早已駐入心上。
“哦!”怪老頭萬分驚訝,要知道他可是水家祖宗的祖宗,居然也會被人拒絕!這世上去哪裏再找一個比他還經曆豐富的師傅!不過這丫頭倔強的性格,他喜歡!
“你說過問天前輩以達成你心願為交換,救下天狐,並學得了幻魔雙修大法,那我便也以達成你的心願為代價,求學魔武雙修!”心紫翻身下地,不顧重傷在身,忍下頭暈目眩,朝怪老頭深深一拜:“前輩!請教授我驚世才學!”
“哈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小娃娃!”怪老頭撚著銀白須發仰天大笑:“罷了,罷了,反正師徒相稱也隻是一個形式,你願助我,我看得上你,教你一招半式又有何妨!不要叫我前輩,叫我‘不知’便是!”
“不知?”心紫收起雙手,迷惑不解。
“對!這是問天那個孩子給我起的名字,因為我對來到這山穀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你來了多久?”
“大概一千多年吧。”
“那你為什麼而來?”
“不記得了。”
“……”
“我隻知道,自己靈魂不滅的唯一原因來源於一個癡念,這個念頭支持著我這千年來不斷尋找著繼承者。”
聽到“不知”老人緩緩的聲調,心紫知道又有一個秘密將在自己麵前展開,她壓下心中對“千年”二字的驚訝,靜靜聽下去。
“我用靈魂封印了一隻凶獸,它的名字,它的故鄉,它的一切我都不知道,隻是心中殘留意念強烈地告訴我,如果將它放出來,這片大陸都將覆滅!”
凶獸?
玄天覆滅!這位隻剩下靈體的老人家有沒有精神錯亂?
看到心紫不置可否的表情,“不知”老頭兒也無奈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能力,甚至不確定它是否存在,不過既然心裏這麼想,就一定要做到。”
“你既然能成為水問天的師傅,又精於玄妙的封印之術,為什麼還需要找個徒弟?”心紫猜測整個水家的封印術式,包括她手中那水問天留下的空間戒指裏的陣法書籍,都是出於眼前這位古怪的前輩。
“問得好。”怪老頭一雙眼睛在心紫身上直打轉,看得心紫直發毛。
不知老頭兒用手向前方一指:“你上次掉下來,撞到的那個透明屏障,就是我的生命結界,在所有我所熟知的結界術中,以生命結界最為牢不可破,沒有死角。隻可惜,凡是用靈魂作為介質,結界都會像有生命般,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出現衰弱跡象。所以我需要找一個有潛力突破天階的徒弟,在我靈魂完全化為結界後,每隔一百年用幻力加固一次術法,以保證裏麵的凶獸不會危害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