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多賓客雲集,武當四俠張鬆溪走到宋遠橋耳邊說了幾句話,王軍在後麵依稀聽到…不懷好意四個字,都說武當七俠中以張鬆溪最為足智多謀,看來所言不虛。
宋遠橋點頭示意知道了,張鬆溪又拉著張翠山說道:“今天是我師傅大壽之日,五弟寫了幾幅壽聯兒,我們去拿來獻給師傅”。
武當五俠張翠山在江湖上外號“鐵劃銀鉤”,善使一對判官筆。但這外號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張翠山寫的一筆好字,寫幾副壽聯那還不很輕鬆。
其實張三豐說是收了七個弟子,但真正的關門弟子應該算是張翠山。張三豐收殷梨亭和莫聲穀時已經極少顯示武功,殷梨亭和莫聲穀兩個小弟子的功夫大都是宋遠橋和俞蓮舟代授,因此張翠山雖是張三豐的第五名弟子,其實已是他親授武功的關門弟子。
武當幾個弟子其實都是各有各的特點。武當大俠宋遠橋是寬厚敦實,武當二俠俞蓮舟練習武功最是刻苦,就武功而言在武當七俠中排名第一。武當三俠俞岱岩精明能幹,武當四俠張鬆溪,以足智多謀著稱,武當六俠殷梨亭劍術最精。武當七俠莫聲穀練外門武功,他日內外兼修、剛柔合一,成就也是非凡。
但張三豐最喜歡的還是五俠張翠山,這七個弟子中張翠山文武雙全,悟性最高,張三豐是把他當做衣缽傳人培養的。張三豐收徒首重心術,次重悟性。論心術,武當七俠無甚分別,悟性卻以武當五俠張翠山為最高。
宋遠橋、俞蓮舟、殷梨亭三人陪著賓客說些客套閑話。他三人也早瞧出這些客人來勢不對,心中各自嘀咕。
過了會,王軍看到張鬆溪跟張翠山從後麵走出來,手裏還拿了幾副壽聯,然後又跟自己的幾位師兄弟咬了會耳朵,看來他們已經商量好辦法了。
這時城市獵人又進來報道:“峨嵋門下弟子靜玄師太,率同眾位師妹,來向師祖拜壽”。
宋遠橋和俞蓮舟一齊微笑,望著殷梨亭。這時莫聲穀正從外邊陪著八九位客人進廳,張鬆溪、張翠山剛從內堂轉出,聽到峨嵋弟子到來,也都向著殷梨亭微笑。殷梨亭滿臉通紅,神態忸怩。張翠山拉著他手,笑道:“來來來,咱兩個去迎接貴賓”。
王軍看到這些師傅師叔都對殷梨亭報以善意的微笑,心中也有點感歎,按照原著中所寫殷梨亭的未婚妻紀曉芙被楊逍強奸還養了個女兒,最後女兒還跟殷梨亭好了,真是世事弄人啊,王軍就上記不得這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了。但王軍沒過一會就知道了,殷梨亭把娥眉女俠迎進來後,其中有個娥眉女弟子開紀曉芙跟殷梨亭的玩笑,但紀曉芙神情既不是羞澀餓也不是忸怩,而是看上去有點慌張,臉色有些慘白,看來這事多半已經發生了。
各路賓客絡繹而至,轉眼已是正午。武當派中絕無預備,哪能開甚麼筵席?火工道人隻能每人送一大碗白米飯,飯上鋪些青菜豆腐。武當七弟子連聲道歉。但眾人隻是一麵扒飯,一麵不停的向廳門外張望,似乎在等甚麼人。
又看各人所送的壽禮,大都是從山下鎮上臨時買的一些壽桃壽麵之類,倉卒間隨便置辦,不但跟張三豐這位武學大宗師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腦的氣勢。
隻有峨嵋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禮,十六色珍貴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紅錦緞道袍,用金線繡著一百個各不相同的“壽”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
靜玄師太向張三豐言道:“這是峨嵋門下十個女弟子合力繡成的”。
張三豐心下甚喜,笑道:“峨嵋女俠拳劍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卻來給老道繡了這件壽袍,那真是貴重之極了”。
大廳上眾賓客用罷便飯,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張鬆溪站出來朗聲說道:“諸位前輩,各位朋友,今日家師百歲壽誕,承眾位光臨,敝派上下盡感榮寵,隻是招待簡慢之極,還請原諒。家師原要邀請各位同赴武昌黃鶴樓共謀一醉,今日不恭之處,那時再行補謝。敝師弟張翠山遠離十載,今日方歸,他這十年來的遭遇經曆,還未及詳行稟明師長。再說今日是家師大喜的日子,倘若談論武林中的恩怨鬥殺,未免不詳,各位遠道前來祝壽的一番好意,也變成存心來尋事生非了。各位難得前來武當,便由在下陪同,赴山前山後賞玩風景如何”?
他這番話先將眾人的口堵住了,聲明在先,今日乃壽誕吉朔,倘若有人提起謝遜和屠龍刀之事,便是存心和武當派為敵。
這些人連袂上山,除了峨嵋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戰,以求逼問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但武當派威名赫赫,無人敢單獨與其結下梁子。倘若數百人一湧而上,那自是無所顧忌,可是要誰挺身而出,先行發難,卻是誰都不想作這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