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奶娘就將我從被窩裏拖出來,我閉著眼睛任她講我搓圓捏扁,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奶娘終於將我打扮妥當了。被她半拖半抱著到了大廳,父親和母親早就等著了。
我強打起精神,甜甜地笑著請安:“爹爹早上好,娘親早上好。”
不過他兩倒是滿臉的憂慮,想來昨晚也沒怎麼睡好吧。想到這個心裏不禁一暖,於是張開自己小小的手臂,撲進父親的懷裏,小腦袋在他的衣服上蹭蹭。看著他微紅的眼眶,心裏的感動更甚,父親是很愛很愛我的。軟軟的小手撫上他慈愛的臉龐:“爹爹,你該相信你的燕兒,我能做的比你想象中更好更好。”怕他不相信於是,閉上眼睛微微回憶一下就張口吟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孟郊《遊子吟》)說完也不看父親由於驚訝而瞪大的眼,轉身走向馬車。(皇帝隻傳召了我,所以父親和母親是不能進宮的。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馬車大概行駛了一個時辰,我在馬車裏回憶著以前看的穿越小說,女主見皇帝時都會怎樣應對來著?然後又試著背了幾首唐詩,還好還好準備的夠充分了。想著曆史上的明君都喜歡些什麼,好歹俺也是學的文科,基本的曆史知識還是知道的。想的差不多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一個尖尖的聲音:“請曾小姐下車。”
我撥開布簾,向外看了看。有個老太監一臉不耐煩的說:“小木子,伺候曾小姐下車。”旁邊走來一個瘦瘦的小太監,低垂著頭,快步走到馬車旁邊跪下,俯下身把背留給我。我不語,隻是眼睛直視那個老太監,那太監被我看的不舒服了,微微低下頭對我說:“奴才是伺候皇上起居的張總管,還請曾小姐快點下車,讓皇上等就不好了。”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心下明白:他以為我今天定會丟臉,將軍府也可能會由於皇上的遷怒而受到牽連,再看我隻是個小丫頭心裏怕是找就不耐煩到極點了。想明白後,我優雅的用輕功飛下了馬車,高傲的看著那個所謂的張總管“本小姐堂堂將軍府千金,總是比你這個奴才尊貴的,這道理想你張公公還是明白的吧。”特別把“公公”兩字講成重音。什麼玩意兒,就是一太監麼,那麼囂張。
“喳。奴才受教了。”那個太監謙卑的低頭。哼!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眼中的鄙視嗎?看我是一個七歲小孩就可以漫不經心嗎?好歹我爹也是堂堂大將軍!!小樣,反了天啦!!
那張公公將我帶到了“勤政殿”的偏殿,對我說了句:“皇上下朝之後,自會傳召。”就走了。看著清冷的宮殿,連個上茶的都沒有,張公公——這仇我記下了!!
從早上等到中午,再從中午等到下午,我終於爆發了。推開門走出去,看日頭估計快三點了,這張公公可真是狠啊。就在我望天苦惱怎麼才能找到皇上時,背後響起了一個渾厚的而又威嚴的聲音:“你是哪家的丫頭啊?怎麼在這裏。”回過頭,一片明黃晃了我的眼,當即明白過來——跪下,磕頭——全套禮法按規矩都做的標標準準,恭謹的回道:“啟稟皇上,我是大將軍的女兒曾桃燕(可惡!一點都不想講這個名兒。),昨晚接到皇上聖旨,今早早朝前就進宮等候皇上傳召,張公公說讓臣女等等,皇上下了朝便會傳召。想來皇上政務繁忙,把這茬給忘了或者張公公年紀太大,也把臣女忘了就忘了提醒皇上。”一番話,不卑不亢。皇上默了一會兒,說道:“是朕疏忽了,起來吧。進殿內講話吧。”
我優雅的起身,跟在皇上後麵,也不看旁邊還有誰就低頭進了勤政殿。進殿後,皇上念我年幼還賜了坐。我端起旁邊的茶盞,笑的一臉天真:“還是皇上體恤燕兒,今天一天我都是一個人等在偏殿,連杯茶都沒有。”
皇上眉頭微微一挑,斜眼看著旁邊已抖做篩子的張公公,張公公見狀連忙跪下磕頭,連聲討饒:“皇上恕罪,奴才年紀大,疏忽了。”
我無辜的看著皇上說:“皇上,張總管那麼忙,我隻是個小丫頭,疏忽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張公公這才知道自己惹了個不好惹得主,轉過身對我磕頭道:“曾小姐莫怪,是奴才年紀大,腦袋不好使了。還請美言幾句,讓皇上放過奴才吧。”
我笑的好不可愛,裝天真的問道:“既然張總管年紀大了,那麼不該告老還鄉嗎?我還好,隻是個小丫頭,但是哪天你伺候皇上不周到,那是萬死也難究的。”
皇上看著我和張公公在那邊唱戲,大概看夠了,就揮揮手說道:“張公公,看來你也年紀大了,就改到掌燈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