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的力量再大,也大不過人嫉妒的心啊。”黎安無奈的笑了笑,“要不是這無謂的嫉妒,根本不會有這個故事,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可以說,一切咒怨的來源,就是這種嫉妒的心。”黎安喝了口茶。“詛咒詛咒,原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咒,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到底還是那個‘詛’字,詛者,咒也,由妒生詛,由恨生咒,往往傷人傷己,可以說是最不值得的事情了。”他長籲了一口氣,“雖然隻是一件很簡單的小案子,不過因為這件事給我的印象很深,所以一直沒忘記。但可以肯定的是,小蓉永遠也不會知道小研是怎麼死的。”他說著,一邊把玩手中的杯子。
和老爸吃完晚飯回來後,發現黎安又不見了,心想這家夥還真能跑,難不成又去那裏了?我也沒去問他,父親說要是沒有什麼事就先回旅館了,我還是執意不肯和他一起住,因為我漸漸發現我這個室友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他好象還有許多事沒有跟我交代,我決定晚上和他好好談談。不過奇怪的是另外兩個室友到現在還沒有來報到,通知書上是說在9月1號前來學校,可能還早了吧,估計是本地的學生,隻有我這樣的外地學生才會激動的這麼早來。
對麵的寢室還空著,我算是來得早的吧,父親走了後開始覺得無聊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忽然開始擔心起黎安了,雖然接觸的時間很少,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可以說很不錯,何況他還救了我一命,而且他還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全告訴了我,作為一個初次見麵的人來說,已經算是推心置腹了,當然也不排除為了安全著想的可能性。我無聊的翻開我的黑色硬麵抄,上麵全是高中時聽人講的鬼故事和自己無聊時寫的小說,可是我卻沒有心情看,剛來學校就經曆了這種事,自然也沒有心情去做別的事了,當然,我還是沒有去翻黎安桌子上的東西,既是出於禮貌,也是為自己安全著想。
不過,想來黎安應該也在為這件事大傷其神吧,且不論究竟是誰昨天來過墓地,單是聽他的描述也知道那裏肯定不是烈士陵園,而我現在終於知道,唐嵐在說到這墓地的時候究竟哪裏奇怪了——原來他一直強調的是那片墓區旁邊的烈士公墓,對於旁邊那塊小墓地,他與其說是隻字不提,倒不如說是刻意回避來得恰當。
我合上了硬麵抄,歎了口氣,望了望窗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心中不禁惆悵。
時間在這裏似乎過的很慢,因為沒什麼事,所以我早早的鋪了床,準備睡覺,昨晚根本就沒有睡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補個覺了,此時困意忽然如決堤似的襲來,我剛倒在床上,門就忽然間打開了。
“你回來啦?”我倒是吃了一驚,黎安朝我點點頭,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兩口水,一言不發。
“我幫你把檔案袋交了,”我對他說,“沒關係吧?”
黎安看了看我,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發現別的都沒動過後,問我:“今天我們寢室沒有別人來過了吧?”“沒有啊,今天就我和我爸兩個人。”我對他說。黎安點點頭,“這麼說來,你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你是苗族人啊,我以為你是本地人呢。”
黎安沒有多大的吃驚,平靜的點了點頭,仿佛很能接受。“放心吧,我連我爸都沒說哦,我保證。”我見他有點不相信的樣子,趕忙說道。不料黎安卻說:“你隻要沒說我是鬼道師就行了,我是苗族的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說了也無妨。”
難得有和這位奇怪的室友聊天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我們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悶匣子,老實說他一開始確實給人一種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覺,不過一交談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個有性格,喜歡談天說地的人,他聊天的時候和我在墓地裏見到的那個黎安幾乎是兩個人,隨和的和那個麵色冷酷的黎安完全不同,我在想或許他有雙重性格也不一定啊,又或許,隻有在他遇上麻煩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吧。
我向他詢問了一些關於苗族的事,黎安也很熱誠的告訴了我,我也毫不掩飾我對於奇人異事的興趣,這一點黎安倒是和我一樣,他的興趣也是喜歡搜集一些奇怪的無法解決的事件和異聞,我說苗族應該有很多這樣的異聞吧,不過黎安對此卻反應平淡,他說其實許多傳聞都是人們根據自己的臆想創作出來的,苗人其實也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但他也不否認苗族確實有一些常人所無法理解的特別之處。民間所傳聞的下盅,降頭之類的巫術很多都是從苗族傳過去的,但很少有人親眼目睹過這類東西,據說在古時候苗人確實有鬼神莫測的本領,故而自漢代以來對苗人進行了大規模的殺戮和壓迫,以至於那時幾乎人人談苗色變,而且直接導致了這類巫術的失傳,時至今日,這類法術幾乎已經失傳了。
我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把我那本硬麵抄給他看了看,黎安對此很不以為然,他說鬼故事說到底還是故事而已,隻是人類自己假象出來,“自己嚇自己”的東西,即便是有一定根據的故事,到了今天,也沒有多少人能親眼目睹了。
“其實世界上本來真的沒有鬼,而現實中之所以有了鬼,那也是因為人自己心中先有了鬼。”黎安對我說,依舊是那麼冷酷。
我不禁好笑,一個鬼道師居然否定鬼神之說,就好比自己砸自己的飯碗一樣了。黎安沒想這麼多,隨手翻看了我的本子,最終停留在了一個關於講詛咒的故事上。
“詛咒啊?”黎安忽然笑了笑,我被這莫名的笑聲給弄糊塗了。黎安不緊不慢的說道:“說到詛咒的話,苗族倒是真的有這樣的傳說哦。其實詛咒的種類很多,剛剛說的下盅就是詛咒的一種,而最強的詛咒,知道是什麼嗎?”
黎安對我笑了笑,笑的我渾身發毛。
“是魂詛。”黎安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開始緩緩講了起來。
“這個案子其實是我早期偵破的,可以說基本沒有什麼難度,而且也很容易想到,凶手幾乎也是顯而易見的,不過這個例子正好可以證明我剛才說的話,也就是人心的恐怖,順便也當做是消遣一下,講給你聽聽。”
(以下是安黎安的口吻敘述)
所謂的魂詛,顧名思義,就是以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去詛咒另外一個人,其實一般的詛咒很容易破解,隻要是知道的人就能輕易破除詛咒,被詛咒的人如果在詛咒未生效前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但是接下來我要講的這個詛咒,就不是這麼善類了,如果你被一個人施了這種詛咒,結果就隻有兩個:要麼立刻死去,要麼等死。
我老家在苗族的一個小鎮上,但是我卻很少回去,我高中三年都是在外地讀的書,隻有在放寒暑假的時候才能回去看看。而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我讀高二的時候,這也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事在我眼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