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懵頭懵腦、不知所措地望向那對父子,一腦袋的問號。。。
福慧頑皮地笑道:
“如玉,本阿哥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想你一定會唱曲兒;你就唱首曲子給汗阿瑪和我聽吧!”
啊!不會吧!欣然一臉苦瓜相地看著福慧:
小東西,你玩兒我啊!真是好人難做、人善被人欺啊!
你知不知道據完全不可靠的民間傳說,你汗阿瑪曾為一點小事就杖斃了一個戲子啊?!
——哦,對了,你還真不可能知道這個不知是晚清,還是民國時製造的聳人聽聞的傳說——那你知不知道連你皇瑪法(注1)都說你汗阿瑪“喜怒不定”、要他“戒急用忍”啊?!
你就不怕我要唱了什麼惹你汗阿瑪“喜怒不定”的東西,他萬一戒不了急、用不了忍,把我給“哢嚓”了怎麼辦呐?!
欣然正在那兒怨念無比地腹誹著,就聽一聲不耐煩地低哼:
“嗯?——”
欣然嚇得一哆嗦,忙調整表情說道:
“回皇上和八阿哥話,奴婢——奴婢正在想曲目呢。”欣然一咬牙——就那首清穿第一名曲吧,總不至於招著誰吧?!
“那奴婢就獻醜,為皇上和八阿哥唱一曲蘇東坡的詞吧。”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裏共嬋娟!”
欣然曾經非常喜歡鄧麗君的歌喉和歌曲,很是模仿過一陣;今天雖有些緊張,卻也還不算發揮失常;一曲《水調歌頭》唱得低回婉轉,頗有幾分鄧麗君的範兒。
那父子倆聽得呆住了,特別是皇帝,一時心中疑惑更甚:
這東坡居士的詞雖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可這曲調、這唱法竟是從未聽到過;再用這特別的聲音唱出來,竟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心動的感覺?!
這小女子難道果真有什麼古怪?還真要試她一試才好。
一曲唱罷,欣然低著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任何反應,便偷偷抬眼瞄了瞄那兩人:
隻見福慧微微張著嘴,癡癡地看著自己;而皇帝卻略略眯起眼睛,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倒不像是要發飆的樣子;
欣然剛稍稍鬆了口氣,就聽皇帝說道:
“既是會唱,必定不止會一曲;接著唱,若唱得好,朕自是有賞。”
欣然吃驚地完全忘了“不可直視”的規矩,抬頭直愣愣地看著皇帝,一臉的不解:
您二位今天到底想怎樣啊?難不成真想玩兒死我啊?什麼意思啊?拜托,哪位好心的大哥告訴我一下下?
欣然的表現讓皇帝更感稀奇,也不生氣——哈,總算又見到這種不怕死的大膽勁兒了!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膽兒、多特別?!
於是,皇帝也直直地盯著欣然看回去;
欣然從那雙幽深的眸子裏發現了越來越濃厚的玩味和欣賞,還隱隱地夾雜著一點點探究和警告,才猛然覺醒:
自己又“君前失儀”了!
唉!自己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更不是這皇宮中人;一遇情況,還是會立刻原形畢露啊!
欣然正自個兒在那兒懊惱,福慧沉不住氣了:
兩個大人對眼神兒,他在兩人臉上掃了幾個來回也看不懂是怎麼回事兒;——畢竟才五歲的小人兒啊!
可憑著他對他阿瑪一貫的敬畏,和對宮女如玉的極大好感,他可不願意看到如玉被責罰!趕緊提醒道:
“如玉,汗阿瑪命你再唱;你快著點兒啊!”
欣然這才定了定神,說道:
“那就李後主的虞美人吧。”
心說: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對,應該是——四四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張口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