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你將來會離開北平麼?我的意思是你畢業之後,是打算回去還是四處飄蕩?”他認真的說著。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也認真的說,“等我畢業了,我就回去。而且一輩子都呆在那裏,其實當你出來之後才發現,家,故鄉才是根,我習慣了那裏的一切,血肉幸福都在那裏,不會離開。”
“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宋菲一定要移民,如果我不跟她一起走,我們就注定沒有未來。但是我是肯定不會離開的,一輩子也不會在紮根在他鄉。”他笑,慘淡。
“她要移民?為什麼?”我疑惑的,滿腦子都是她燦爛的笑臉。
“國外的福利很好,她也喜歡那種氛圍。出國的事兒她說過很多次,我們爭吵了很多次,現在她終於是走了。嗬嗬。”他從口袋裏掏出煙,看了看我,又收了回去。
“那,既然這麼在乎,為什麼不妥協呢?你也可以去花旗啊。”
“我是男人,我的事業我的重心全在這裏,而且這裏有我的童年我的回憶我所有的快樂和希望。怎麼可能離開?我真的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決絕。”他說著,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悲傷,溢於言表的脆弱。
“為什麼你們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你還總是幫我,想想就可悲,我總是我朋友們的累贅,什麼都幫不了你們。”我低聲說著,鼻子有些酸酸的,難以適應。
“曉曉,朋友有很多種關心的方式,我知道你有那心就夠了,你還小,我們的事兒你也幫不上,不需要做什麼的。你就自己照顧好自己,和向陌好好的就萬事大吉了,也算給我省心了。”他小老頭似的語氣,笑著說。
“是,萬歲爺。”我聽的感動,卻也不想延續這安靜的悲傷。
“淩峰,我知道我出的主意都是餿主意,我知道我傻乎乎的不懂事兒,可是我隻是想告訴你,自己一定要遵循內心,去追尋真正想要的,不管是什麼。”停頓片刻,我笑著說,暖暖的聲音,遇上他暖暖的目光。
“程曉,我越來越明白向陌喜歡你什麼了。”他饒有興致的說。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繼續說道,“溫暖,像陽光一樣,無論是你傻傻的時候,還是庸人自擾的時候,還是快樂的時候,還是沒心沒肺的時候,你都有一種力量,讓別人在你身旁沒有武裝,可以坦誠相見。這就是你的魔力。”
“謝皇上誇獎。”我嬉皮笑臉的說著。
“愛妃不必多禮。”他也笑。
“滾!”
向陌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時候我在模糊中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就是輕輕的一聲歎息,我想他很累了吧。房間裏安靜的沒有聲音,不知為何,每次和他在一起,不論情緒或者環境,我都希望時間可以延長,此刻可以永恒。
“恩,就把車放這路口吧。我們走著進去就成了。”我拍拍副駕駛前邊的儲物箱,叫喚著。
“我還是送你們進去吧,省的還要走很遠。”他隨口上淡淡的優雅的說,車速卻應我的要求減慢著。
“別介,這大學輿論風口浪尖的,本姑娘還不想剛開學就成為娛樂版的封麵。”我笑嘻嘻的說,連我自己都發現這語氣與當初的自己是那麼的重疊。
“咱這正當的合法夫妻,怎麼就成娛樂頭版了呢。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啊,怕廣大輿論將你揭穿於光天化日之下吧。”他笑嘻嘻的說,也還停住了車,總是這樣,我有求,他必應。
“誰跟你合法啊,合的哪世紀的法啊。”我橫眉說道。
“家法!傻丫頭,再狡辯小心我家法伺候。”在我還想還嘴的時候,他扭過頭對蕭雅笑著說道,“蕭雅,謝謝你這麼悉心的照顧她,這丫頭沒心沒肺的還總出問題,既然是好朋友就麻煩你以後更費力照顧她,我那邊工作真的走不開,她自己這麼遠我也不放心,電話都給你了嘛,你們倆遇到什麼事兒都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倆女孩人生地不熟的互相照顧著,也好過些。”他淡淡的笑,沒有放蕩不羈的不正經,也沒有不苟言笑的假嚴肅,就真的想鄰家哥哥一樣溫暖內斂。蕭雅也笑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