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情況給楊藍軍說了說。楊藍軍臉色一變,模樣很是害怕,問道:“是不是紅色的蟲子?”我點了點頭。楊藍軍自顧自的大聲喊道:“完了,完了,柏拉來了,柏拉複仇來了。”我聽得一頭霧水,拍了拍楊藍軍,讓他給我好生解釋,楊藍軍似乎變了個人,打開我的手便向灌木叢深處跑去,還一邊大喊:“柏拉呀,複仇來了咧。天後娘娘救命呀。”我心裏一陣氣憤,一個大男人被一條小小的蟲子嚇成這樣,真是沒骨氣。柏拉又是什麼東西?心裏忍住疑問,順著楊藍軍追了過去。
楊藍軍畢竟是漁民出生,人雖然瘦,跑起來像陣風樣,轉眼便把我甩得遠遠的,我瞧他快消失在灌木叢裏了連忙大喊:“你還想不想拿錢?你再跑的話你一分錢都拿不到,趕緊給老子停下來。”楊藍軍似乎沒聽到般,一轉身就閃進了灌木叢。我累得夠嗆,撐著腿不停地喘氣,心裏把小杜怪了一陣,找的什麼導遊,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灌木叢就像個迷宮,遠遠望不到底,我的視線被遮擋了一大半,根本看不到楊藍軍。剛準備回頭去找小杜他們,突然覺得後腦勺一沉,連疼痛都沒感覺到,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上明月高照,月光灑滿了整個小島。我揉著沉重的腦袋打量周圍,還是我們下船的海邊,漁船也還在。我仔細回憶暈過去之前的事,就覺得我好想被什麼東西擊中了。手上黏糊糊的一片,月光下又看不清是什麼,聞著有股腥味。後腦勺疼的厲害,一定是流血了。想到今天沙灘上的蟲子,我趕緊跳了起來,把衣服都抖摟一陣,又摸了摸全身,除了腦袋上有傷外並無其他傷口,我被那蟲子整得又陰影了,隻是一想到楊藍軍突然變換情緒,發瘋似的跑掉心裏就堵得慌。借著月光,我摸清方向緩緩的向我們的營地走去。
月光下有灌木叢的陰影,能見度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回到營地才發現小杜和老李都不見了。地上亂成一團,帶來的罐頭,淡水,醫藥箱,散落在一旁,裝有裝備的背包不見了,還有一些血跡。我摸了摸血跡,粘稠粘稠的,還沒幹。肯定是幾小時前發生了什麼事,看地上雜亂的物品,搏鬥的很是厲害,隻是血跡是小杜的還是老李的,我也不敢肯定。身處荒島上,轉眼便出了這麼多事故,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細細的思考今天發生的一切。荒島又沒有人來過,怎麼會發生搏鬥,小杜和老李是不可能的,唯一有嫌疑的便是那個漁民楊藍軍了,可恨我看錯了人,隻是我想不明白,要真是楊藍軍的話他怎麼不選擇在船上動手,謀財害命?我們這一行出發根本都沒帶現金,錢都在三沙市的酒店。一想起楊藍軍那股老實巴交的模樣,要真是他的話他就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不是楊藍軍那襲擊我的又是誰?要是野生動物的話恐怕我早就在野獸的肚子裏了。越想越亂,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靜坐了一陣,收拾了營地的東西,能帶的都裝在了身上,所幸的是現場遺留了一杆三連發的獵槍,還有一包彈藥。手電也被損壞了,我搗鼓了一陣,把電池捏了捏,還好能夠用,不過電壓不穩定,時不時會閃一下,昏黃的燈光讓我心安了許多。我也沒有什麼方向,翻出繩子綁在腳上,盡量保證自己走的是直路,越向裏麵走灌木叢越密集,讓人心底很是壓抑,一個人行走在這荒島上,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想到老李和小杜,我強忍著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都快覺得麻木了,耳邊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向我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