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跑滾了蹄子的正是胤礽派進城的先騎探子,其實倒不是要他去探什麼軍情,隻是讓他帶了自己的名帖跟前鋒營統領的腰牌讓他進去先跟這直隸府總督先通報一聲,諸事行個方便,還有就是不要將自己一行的行蹤動態太過張揚,於搜救不利。
很快那一人一騎就到了跟前兒,打著滾兒的翻下了馬,胸口上赫然一道紅凜凜的血口子。“怎麼回事?”胤礽大踏步奔過去,看著那人居然帶著傷,心裏很是吃驚。
“郡王,直隸府總督趙大人昨夜被弑於府衙,先全城戒備之中,不過總督府乃至各直屬衙門跟前兒似是有人埋下眼線,小的才出了總督府便在一處巷子裏遭了埋伏,那人似是在探尋小的身份待小的要出城時,忽然竄出幾個大漢偷襲,至於其是不是叛軍所派,小的不知。”這漢子已是有點兒不支,看來是經了一場惡鬥,看來他也根本弄不清情形,揮揮手招來軍醫為其診治,期間胤礽踱至一旁,遙遙的看著豔陽下的保定府深深皺起了眉頭。
直隸總督當朝二品官員……北吞大漠,南亙黃河,中更九水合流,五洲稱雄,西嶽東瀛一屏障,內修吏治,外肄戎兵,旁兼三口通商,一代名臣,曾前李後兩師生!這副後世中仍舊高掛直隸總督府府衙大門的一副對聯兒,不僅勾劃出了直隸府所管轄的北至蒙古大漠,南達九曲黃河的寬廣疆域和極其重要的戰略位置,而且把直隸總督集內政外交、治吏統兵重權於一身的八麵威風無遮無掩地宣示於世人,由此可見其官位的顯赫跟職責的重要!但現在居然聽聞這直隸總督被殺一事,即便是對治國理政不怎麼感冒的胤礽,也隻覺的嗅出了其中的凶險跟不妥。這保定府離著京師要地,緊著跑不需一夜便至,如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著保定府出了這事兒,且很明顯是有人不希望保定府的這件大事這麼快就傳出去,所以才會在保定府個府衙門口設了人監視,一旦看到有相關人等繼後出城的,便不惜暴露半路阻擊。
“傳令!速速啟程,繞過保定府,直進圍場!令右前鋒統領即刻書表一折,火速將此地消息送抵京師!年羹堯!你帶著十個兄弟殿後,咱們分南北兩路,你們幾個朝北方向疾行一公裏再速速繞道折返與我等會合,切記,這一路上馬蹄子印子要淩亂些!折返之後,別忘了步行回去將路上的馬蹄子印掃清了!”舒術年羹堯等幾個參軍拱手領命,皆心裏明白事情緊急,胤礽沒做他想,徑自翻身上了馬,甭管這保定府是已經淪陷也好還是檣櫓之末也罷,眼下自己是心有餘力不足,還沒開始找兩個皇子就又迎頭遇上這麼個事兒,上奏了康熙以後,相信憑他聰明的腦袋瓜兒也能琢磨出個中蹊蹺,也好另做打算。**掉轉了馬頭,也顧不得什麼幾百騎兵奔勢如雷了,隻加緊了馬肚子一路朝圍場府奔去。
再次嗅到了青青草場的清新味道,心境卻大不相同,想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路程,竟TM都是在草地上遭逢變數的,看來不用找人算也能猜出自己是個土命,讓這片草地克的呦~~
連日的馬上奔波沒有經曆的人是不可能體會到其中滋味的,此刻的胤礽看見這能讓人直抒胸臆的大草墊子,雖然很想停下來歇息一下,但康熙所給的搜救時間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兩天兩夜了,可誰都知道在這草原上,夜裏的危險要比白天高出許多,一片蒼茫若是遇上陰天閉月,那真是如同伸手不見五指,根本就不敢敞開了跑,地上有著就算是在白天也看不見的水泡子,踩在裏頭,恐怕還來不及呼救就得沒了頂,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刨的地下洞穴,坑坑點點的不大,但絆折了馬腿,磕沒了牙那是跑不了的了!想想胤禛跟胤祥他們失去音信已經將近六七天,心裏就覺得這情況越來越不樂觀!
“爺~咱們從何處搜起呀?”在河邊兒上飲馬歇腳的功夫年羹堯幾個也趕了回來,聞聽那保定府裏頭還是沒什麼動靜,心裏也實在懶得想這麼多,在河邊兒散走了沒幾步,這舒術就湊了過來。
你問我,我TM問誰,草原這麼大,老子現在連方向感也缺失了“幾天前遇上的說是在北邊兒的蘆葦蕩子裏頭曾遇上過,不過後來被散兵衝散了,便再沒有消息……”舒術悶頭不言語,也不知想著什麼,胤礽深歎了口氣,很是無助的看著河水湍湍。
“爺~咱們要不要再去那邊兒找找看?這隔沒幾天,也許四爺他們也沒走遠……”心知這不過是應付差的辦法罷了,這幾天都過去了,怎麼可能會在原地呆著不動,除非是……死那兒了!但也實在沒別的方法,總不能回去複差的時候告訴康熙‘我們在河邊兒想了半日,最後決定扔鞋憑天命!’
沒言聲,隻轉回馬前,伸手在馬頭上拍了拍,“時日不多,諸位且先咬牙忍下,咱們找人為重,待日後回了京,本郡王無論找到四爺他們與否,都當予以犒賞!”半是拉攏半是鼓舞的倒也吊起了些兵士的熱情,匆忙的收整了一番,一行便朝著西北的那片蘆葦蕩子裏行去。
“郡王,這邊兒還有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