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火頭軍養在籠子裏的雞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扯開了嗓子,胤禎也在腰痛腿麻中醒來,桌子上歪了一宿,脖子僵的厲害酸痛的半天也沒有歸位,正好瞥見鵲巢鳩占,倒在榻子上騎著被子睡的正酣的胤礽,胤禎當時臉就綠了,氣急敗壞一腳蹬在桌子上又扯了大筋,梗著脖子捂著大跨一瘸一拐的出了帳子。胤礽被桌椅倒地的聲音驚醒,一睜眼沒瞧見胤禎,瞅了瞅外邊兒的天色,稍稍整理了下神清氣爽的也走了出去。
正端著早飯繞過來的舒術眼尖的瞥見十四阿哥一瘸一拐的走出帳子臉色相當憔悴,正打算上前行個禮,其後又跟出了忠郡王,衣冠不整卻神采奕奕,這兩廂一對比之下,舒術急忙的刹住腳步,拐到一邊兒的營帳側躲了起來,心裏有了些不美好的聯想,相傳這位二爺似有龍陽之好,喜歡長的白淨又幼齡的男孩子,但也不會對自己兄弟下手啊!雖說這位十四爺確實都符合這樣的審美標準,但是??不至於…不至於…不至於吧???舒術心裏很糾結,覺得自己一大清早的實在不應該繞到這邊兒來,竟撞見了這種場麵!
舒術小心翼翼的打算從原路繞回去,剛轉個彎,正打算拍拍胸口吐口氣,一抬頭恰好又看見那個叫那仁的蒙古格格從郡王的帳子裏走出來,衣冠不整,發髻淩亂,臉色也憔悴……舒術驚歎了,郡王!您好體力啊!!
茂明安部的老台吉胡和魯帶著著了一襲黑袍黑帽的格根在巳時時分進了營地,看著跪在腳前不複那時圍場輕狂的格根,胤礽在心裏暗暗估量著他的誠意。“小王爺節哀!死者已矣,但是你左翼部參與叛亂總不是假,此事還需等我回了京裏問了皇阿瑪的示下才能行,不過,本王也會盡力為小王爺說說情,皇阿瑪也是重情重孝之人,小王爺的這番遭遇想必皇阿瑪也能諒解!”
格根跪行兩步,神色淒惶“郡王~格根明白自己罪該萬死,但法不外乎人情,此回格根隻想協助郡王狙殺叛敵,一為我阿加報仇二來也希望可以抵過一些罪責!何況多些人多些力,在這草原上還是咱們較為熟悉些,格根誠心誠意來投,還請郡王能給格根一個機會!”
胤礽笑笑端了杯茶心裏自有一番打算,這格根跟他那已經作古的爹是不是真的被迫反叛其實很難說,這種可能性倒不是沒有,但也許是在跟策妄敦多布談條件時談判破裂而導致被殺,若是真死了不管哪種情形下這個格根作為兒子勢必是要為他老子報仇,他想利用自己也好還是真心也罷,反正自己可以肯定的是康熙不會治他的罪,對於邊界的部族上康熙一直都是采用懷柔政策的,即便這懷柔裏摻著幾分沙子。“小王爺~倒不是本王不想給你這個機會,想必你也聽說了昨日這於都金山一役我清軍大勝,越大將軍乘勝追擊向南逃竄的策妄阿拉布坦,說不定這會兒已經狹路相逢了,擒下了他,甭管是死的還是活的,這場仗我們也算是勝了八分了,至於小王爺的事兒,我想等咱們回京之後皇阿瑪也不會多有怪罪,畢竟是身不得已嗎!”胤礽這話不無顯擺的意思,也是想讓他知道可別把自己擺的太高了,咱就沒拿你當回事兒!
“向南?喀爾喀左翼?不不!郡王!不能去那兒!他也不會去那兒!策妄阿拉布坦早在十多天前就已經跟策妄敦多布翻了臉,因為策妄敦多布主張用喀爾喀右翼部富庶肥美的草場去跟紅毛子換大炮長槍,阿拉布坦不答應,這才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了喀爾喀左翼!我阿加也是因為反對他才被他一怒之下給殺了!”
“什麼?紅毛子?你是說沙俄?”胤礽這一聽心知非同小可,俄羅斯早在清康熙初年就多次進犯,噶爾丹也曾與過沙俄有過勾結,好像那個著名的《尼布楚條約》就是在那時簽訂的,但顯然老外並不是中信守諾的民族,也隻有把禮義廉恥時刻掛在嘴裏的中國人才會把信諾看在第一位,顯然這沙俄就屬於無恥那一類,否則他跟這裏隔著山跨著水,屬狗的也嗅不到這麼遠,那策妄敦多布即便是再精明算計,胤礽也敢賭他想不到這一步!哇呀呀!!TNND!尼布楚條約讓中國失去了石油資源豐富的西伯利亞大片土地,現在你們這些還沒進化幹淨的紅毛兒們又打起了喀爾喀右翼豐富草肥的草場的主意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兒也不忍了!策妄敦多布!你這個滿蒙漢奸!爺要暴你的菊!!
“來人!!”胤礽忽然勃然大怒的毫無征兆,隻是起身之間就險些帶翻了桌子,唬的一邊兒正低頭沉思的胤禎嚇了一跳,格根也乖乖的閉上了嘴,茂明安的老台吉眼白一翻,哢~就厥過去了!
舒術不明所以,跟李衛兩個第一時間衝進帳子裏掏出佩刀就要往格根身上招呼,可眼瞅不是這麼個事兒,貌似這帳子裏最是暴力狀態的好像就是自己的主子這位郡王爺。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收了佩刀抱拳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