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風涼如水。
司徒無淨靜靜地坐在湖邊搭好的帳篷外,身前的篝火傳來陣陣暖意,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平靜的湖麵和月色,旁邊是一臉困倦的艾琳娜。
艾琳娜的行李裏隻有一隻帳篷,而司徒無淨個人想法是根本不會睡在帳篷這種影響自己五感靈敏度的東西裏,自然不可能帶帳篷。
所以,兩人理所當然地應該睡在一個帳篷裏了,不過艾琳娜一直認為自己是把司徒無淨當弟弟的,而司徒無淨更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所以提到這一點的時候兩人倒是覺得理所當然,少了些男女間的曖昧。
今天瘋了個夠的艾琳娜,早就抵抗不住襲來的困意,但還是強自打起精神來陪司徒無淨一起守著這片湖泊,可終究也是忍不住將頭枕到了司徒無淨肩上。
“困了的話,就去帳篷裏睡覺吧。”
司徒無淨轉頭,看著肩上已經快睜不開眼睛的艾琳娜,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和,至於在昏昏欲睡間的艾琳娜自然就更加沒辦法察覺到了。
“不...不要,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呼呼呼....”
呼吸聲漸漸平緩起來,司徒無淨原本就僵直的身體更加是一動不動,不願意打擾到才剛剛入眠的艾琳娜。抬頭,月光灑落,星輝璀璨,靜謐的夜色下沒有其它的異動,卻讓司徒無淨有些小小的失落,照著情形來看這裏大概並不是自己要找的所在了。
半響,在確認艾琳娜已經熟睡之後,司徒無淨起身,輕輕將她抱起,走到帳篷裏將少女輕柔而馨香的嬌軀放到地鋪上,然後仔細地為她蓋好被子。
司徒無淨摸了摸艾琳娜光潔的額頭:“睡吧,有我在,沒有什麼可以打攪你的夢境......”。
艾琳娜在帳篷裏沉沉入睡,而司徒無淨卻出了帳篷,一個人站在湖邊,一日不睡對他並沒有影響,而現在他不想也不能睡覺。守夜當然是一方麵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完全地確認這裏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夜涼如水,又是一個人守夜,但知道旁邊還有一個不顧生命危險陪著自己來到月輝之森,更能在生命危急關頭叫自己先走的艾琳娜在,司徒無淨忽然覺得這樣子也不錯啊......
次日,朝陽初升。
艾琳娜揉著還有些睜不開的困頓眼睛,身體卻恪守著多年來養成的生物鍾坐了起來,片刻,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的她急急忙忙爬出帳篷。
“嗯!!”
陡然明亮的光線讓艾琳娜有些無法適應,但她還是睜大眼睛,很快就看到了幾步遠處猶如一根標槍一般筆直挺立著的司徒無淨。
艾琳娜走上前去,卻發現司徒無淨身上沾滿了露水,連頭發都帶著濕潤。
“你不會是在這站了一夜吧?”艾琳娜大聲地問道。
司徒無淨點點頭。
“你...”艾琳娜的神情十分憤怒,舉起手來似乎要打司徒無淨,但片刻後還是收回了手,臉上帶上了幾分心疼。
“火球術!”
幾枚小小的火球出現在司徒無淨身周,柔和的熱力恰到好處地驅散了露水濕氣,卻又不會讓司徒無淨感到不適。艾琳娜沉默著替司徒無淨理了理頭發,然後自顧自地走到湖邊洗漱。
“你生氣了?”
司徒無淨敏銳地感覺到了艾琳娜的情緒波動,卻是不明所以,於是徑直問道。
“我沒有。”艾琳娜依然頭也不回。
“你有。”司徒無淨篤定地強調。
“我沒有。”
“你有。”
“......”
艾琳娜回頭瞪了瞪司徒無淨木木的臉,最終隻能無奈地歎息一下,她還能怎樣呢?打又不舍得打,罵人家也聽不懂,她不明白自己怎麼了,隻是不能容忍司徒無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過來!”
“哦。”
司徒無淨聽話地來到艾琳娜身邊,卻被艾琳娜報複性地揉亂頭發。
艾琳娜捏了捏司徒無淨的臉頰:“以後不許這樣子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知道嗎?”
說完也沒等司徒無淨回應,就惡狠狠地說道:“自己洗漱,打理幹淨了再過來吃飯,不然扣你早飯,知道了嗎?”
吃過早飯,司徒無淨幹脆利落地提起艾琳娜往下一個地方趕去。
第二天過夜的地方是一個風景優美的深穀。
第三天是一條瑰麗的大瀑布下。
第四天是一座高峰上......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直到了第七天,司徒無淨一無所獲,失落是必然的,但搜尋依然要進行。
艾琳娜深刻地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曆練之旅,司徒無淨飛半天,停半天,然後守一夜,一次換一個地點,這樣下去要麼他們找到月輝精靈的領地,要麼就是十三天後離開。
一路上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強大魔獸的襲擊,起碼在高空飛行的時候就幾度遭受飛行魔獸的攻擊。但這些魔獸要麼是速度不夠,被司徒無淨瞬間甩在身後,要麼就是被司徒無淨一個眼神震懾嚇跑,艾琳娜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雖然事實上對於那些對手她出手也無濟於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