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回了墓道,胖子帶我們在那間放有空棺材的耳室裏坐了下來,拿外頭的火把掛上,還讓我們別客氣,搞得好像這兒真是他家一樣。
胖子一邊招呼著我們,一邊把棺材裏的那塊破布張開,然後放到了三個人中間的地方。我一看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心說**不會真的要來鬥地主吧?
“兩位初來乍到,胖爺一定好好招待你們。”胖子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一塑料袋來,然後,他從裏麵抖出幾塊壓縮餅幹,然後拿起一塊,又把其他的放了回去。接著,胖子把那塊壓縮餅幹掰成三份,給我和花生一人手裏遞過來一份。
“別客氣,飽餐一頓之後,胖爺可以給你們講講金瓶梅。”說著,胖子就拿起那壓縮餅幹,一點兒一點兒的開始舔。
我本來心情是很糟糕的,不過給這胖子一弄,臉上也是一樂。瞅著胖子那樣,我就從包裏拿出一袋牛肉幹,然後撕開封口,非常做作的聞了起來。
這一下,胖子那眼睛都瞪直了。這家夥可能好幾天都沒吃飽了,盯著我手裏的牛肉幹,嘴唇抖了一陣,“那,那是啥、啥東西啊?”說完還一個勁兒的溜哈喇子。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把肉幹扔給了他。胖子一瞬間,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一手就伸進塑料袋裏,抓起一把牛肉幹就往嘴裏塞。可是,剛到嘴邊,胖子又把手停下來。隻見他把牛肉幹心疼的放了回去,隻拿出一條來,然後又開始舔。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皺著眉頭看向他,“我們背包裏還有很多,你就好好的吃吧。”
胖子白了我一眼,“小姐,你知道我們要在這兒困多久?就算你們包裏全都是吃喝,那也有吃完的時候,這一包牛肉幹,老子能挺一個星期呢。”
我一下就笑不出來了,頓時發現,自己那種危機意識實在是太弱了。
花生點上一支煙,又把剩下的都給了胖子,“現在還不到考慮食物能撐多久的時候,你既然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那這裏肯定有上去的路。”
胖子抽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又把煙盒扔還給花生,“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從後麵的懸崖爬上去?”
花生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忽然想到這人的厲害,暗道就算是要讓他從外頭爬出去,或許也不是沒可能。
“之前是你一個人,現在我們三個人,肯定能找到什麼的。”我說著,卻發現自己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有,死胖子,老子叫袁傑,別他娘給老子亂蓋。”
胖子一笑:“袁傑袁傑,原來是小姐,胖爺沒說錯啊。”
我發現,這是我進了古墓之後笑得最多的一次。三個人吃了點東西,非常奢侈的輪了一罐啤酒。雖然東西不夠任何一個人一頓的飯量,但我這時也吃不下什麼,隻背靠著那口棺材,靜靜的坐著。
胖子一躺下就開始打呼嚕,花生則繼續在那兒抽煙。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花生此時此刻的神情跟之前都不相同。他靠在牆角下,一隻手環繞著自己的雙腿,眼睛盯著門口搖曳的火光。不管是處在什麼樣的情緒當中,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有自己的特點的,特別是眼睛。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在思考什麼,你想做什麼,想要去哪兒,這些東西不管怎麼隱藏,都會在你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痕跡。
可是現在,花生的眼睛卻是如此的平靜,整個人好像跟此前的任何時候都不一樣,我看著他,竟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尊雕像,忽然就覺得自己跟這個人之間,有一種很遠很遠的距離感。甚至覺得,他不是花生,至少不是這幾天裏,我認識的那個花生。
但是再一想,對他,我又到底知道些什麼呢?
除了一個名字,他是哪裏人?從什麼地方來?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的老宅子裏?他和我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這樣的幫我?為什麼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一無所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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