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有些泄氣了,“差不多?嘖,這照片這模糊,那就是差老遠了。”
“你聽我說完啊。”胖子白了我一眼,“那人告訴我,藏著那隻手套的那個人非常的乖張,他最喜歡收藏一些古怪的東西,而那隻手套就是他最得意的收藏,看得比什麼都重。最巧的是,那是一隻右手戴的‘六指手套’。”
聽到這兒,我頭皮幾乎都炸開了。
六指......怎麼會扯到這個上麵?
我看向了照片,想仔細的去瞧那手套的形狀。可是一來這照片太模糊了,二來,那人戴手套的右手正摁在底下的棺材上,一團黑,根本就看不出幾根指頭。
胖子知道我又在想什麼,說道:“不用看了,這上麵瞧不出來的,現在有這麼個線索,我們至少可以做一個假設啊。就當這個人的手套的確是六指,你想想,這樣一來的話,能說明什麼問題?”
我仔細的一琢磨,頓時看著胖子說道:“說明他跟我爹,跟我們袁家可能是有血緣關係的。”
“對了,那你再想想,你們家爺爺輩兒裏麵,有沒有這樣的人。”
我眉頭一皺,“沒有啊,連我爹那六指不也是才知道的嗎?我打有記性的時候,就沒聽說爺爺有什麼兄弟這些。”
但是一想我又覺得不對。
我們袁家的這個盜墓團夥是屬於家族性質的,不管是現在阿爹手底下的夥計還是劉進孫,跟我都是有親屬關係的。既然這人是跟爺爺和劉進孫一夥的,那麼即使我不清楚,也可以確定,他應該也是袁家的人。也有六根手指的話,那麼,他跟阿爹之間的血緣就可能非常接近了。
隻不過這個推論都要建立在那人的右手的確是六根手指的基礎上。
我隨即就問:“胖子,那你有辦法通過你那朋友,讓咱們去看看那隻手套嗎?”
胖子搖了搖頭,“我早想到了,可是人家也說了,收藏這手套的人是個大人物,一般人根本見不著,而且要是他把對方的信息走漏了,別人說不定會做掉他呢,所以那家夥打死也不肯告訴我。”
“那怎麼辦啊?”我不禁又焦慮了起來。
“你別泄氣啊,這有線索總比沒線索的強,咱們現在有了眉目了,不怕沒機會。而且我覺得,最好還是從那個圖案著手。”
“為什麼?”
“嘖,你這人怎麼缺心眼兒啊,你想想,如果咱們猜的都對,那也就是說,你爹對你隱瞞了這個同樣也有六根手指頭的人。這樣的巧合隻可能發生在很近的親屬關係上,要是你動靜太大,你爹肯定會知道的,到時候,你藏著這封信的事情就瞞不了了。”
胖子說得非常有道理。我覺得,阿爹遲遲不肯告訴我他的那個計劃,可能就跟我們袁家內部的一些古怪有關係。同時我又意識到,自己離那個完全的真相,真的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當天晚上,我從外頭打包回來好些吃的,跟胖子一邊吃一邊聊。喝得半醉的時候,胖子又說到了諸葛萱,問她跟我聯係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心說姚慧的那件事情之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不提還好,胖子這麼一說,我醉醺醺的腦子裏就全是諸葛萱了。想起我們一起坐在湖邊的時候,她靠在我肩膀上的那種感覺真的是無比的美妙。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如果見了麵,她會對我凶神惡煞還是像那天晚上一樣溫柔。
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又喝得伶仃大醉,自然是免不了要胡說些事情。
我就問胖子:“你......他娘的也,也挺有錢了,老子瞅你不是什麼好,好東西,怎麼就不見你身邊有女人啊?”
胖子已經吐了三回了,還在喝。
“靠,有錢?你知道什麼叫有錢嗎?老子家裏還有七十多口人張著嘴呢,你上,上回拿了我三十萬自個兒想,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老子賺的錢可都,都是要上交給家裏。”
“啥......去你姥姥的,別跟老子扯皮,你特麼家裏有七十口人?”
“別不信,告,告你,老子家在村裏那是大戶人家,就,就他娘的窮了點兒。等老子真的發,發了財,就,就把我爹,我媽,我舅舅,我那啥的都接到北京來住,一人一套房子......”
“你還有爹媽?”我愣了一下,“靠,老子以為,以為你,你那啥的。”
“你他娘從小到大有家裏給你撐著,老子一會走路就得幫著家裏掙錢,沒錢,沒錢吃什麼。靠,你這賊二代,不,不配與我等議論這些大事。”
我差不多已經趴地上了,頓時把頭往沙發上一靠,“你,你他麼還有娘呢,我連自己老娘長什麼樣子現在都不記得了......”
我這人一醉啊,就比較脆弱,想起我媽,我不禁就抹淚花子了。
胖子把那襪子往我臉上一抹,“小姐,別,別哭啊,你這大老爺們兒的。”
我抽著鼻涕,“嫣然,我現在,現在就隻記得那時候我娘牽著我的手,下山去集市上給我賣糖葫蘆,嗚嗚......她一邊走啊,一邊衝我笑,說我乖,還唱歌給我聽,唱......”
記憶,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當往昔的畫麵在我迷醉的腦海裏漸漸浮現的時候,我突然渾身開始發抖,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