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阿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不僅是你,一旦我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來,任何人都會變......那些鬼魂非常特別,看明白之後,人心之中最貪婪,最可怕的一麵就會完全暴露,那個時候,你就沒辦法再做人了。”
我不知道阿爹這是一種什麼邏輯。
鬼魂是一種非常怪異的存在,相對於我們很多人來說,與其說鬼魂是一種東西,倒不如說它們是一種認知。
我相信你跟我一樣,多多少少都曾經接觸或者聽到過這種事情。而鬼魂給人留下的感覺,無一不是陰森、恐怖和詭異的。阿爹竟然告訴我,隻要他說出船上的那些鬼魂,我的內心就會變得極度貪婪和可怕。
這讓我覺得他有點兒危言聳聽的意思。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阿爹覺得,我知道得少對我更安全,所以才用這種話來斷了我的念想。
誒,不對啊。
我忽然發現了阿爹話裏一個非常明顯的謬誤。
“爹,你說那東西不能說,可是你以前都親眼見過了,那你現在豈不是就變成那什麼另一種東西了。”
對。我說完就覺得自己是一下把阿爹給戳穿了。
阿爹聽我說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眼睛注視著我。他那眼神讓我渾身一哆嗦,過了好一陣,阿爹才對我說:“總之這些你記住就好了,一旦我沒法行動,你就得接著繼續去查,也隻有這樣,你才會真正明白這些。”
阿爹說完,又轉過頭給自己倒酒。但是,我的心裏卻無法平靜。
他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如果阿爹之前的話都成立,那麼,也就是說,他已經變成另外的一種......不可能,我立刻在心裏否定。
阿爹似乎也知道我的心思,就把酒杯遞給我,意思是讓我別再想了。
“好了,現在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你了,你小子以後就別再問那麼多了。”阿爹說道。
我就覺得心裏不舒服。看上去,好像阿爹是把情況跟我講明白了。可我總覺得心裏霧得慌,阿爹突如其來的一段直白並沒有解開我心裏任何的疑問。可一下子我腦子裏感覺又特別的亂,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想起。琢磨了一會兒,我才想到了很關鍵的一點。
“阿爹,為什麼你要突然跟我說這個啊?那個假秦風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
阿爹頓時就沉寂了下來,然後用一種淡漠的眼神看向我。我一瞅就明白,阿爹這又是準備搪塞我,估計是要說什麼“你就別問啦?”“這些不重要啊”之類的話。
於是我趕緊說道:“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對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啊。”
“也是啊。”阿爹點了點頭,“咱們父子倆也是時候坦誠相對了。”
阿爹說這話,讓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那封信的事情我還一直沒告訴他呢,現在,卻自私的要求他對我坦白一切。
但我還是強忍著這種感受,認真的聽阿爹繼續往下說。
“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那個東北的老頭子嗎?”阿爹說道。
之前從夜郎王墓裏出來之後,阿爹在賓館房間告訴我,說我們袁家人找四方山河圖是受了一個東北的老頭子委托,那人相當有勢力,能幫著我們袁家把底子洗幹淨。
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直接認定,那是阿爹誆我的一個幌子。所以我一直沒太在意那什麼老頭子。
現在聽阿爹一說,我才又想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人是東北的老頭子派來的?”還真是有這個可能,如果那老家夥真的像阿爹所說的那樣有如此神通的話,那他要搞掉一個盜墓賊,簡直就輕而易舉,而且還可以利用自己手裏的權勢,名正言順的把老爹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