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看那玩意兒不追他了,頓時一樂,“小姐,看來還是你更符合這些怪物的審美,就站那兒別動,等我先跑遠了再說。”
說完,我就看到胖子那龜兒子往另一頭竄了出去。
他一動,那大腸子怪物就朝著我快速的滑了過來,感情那速度也上了一個檔次。
我的個姥姥!讓我繼續站那兒?我站你妹啊。當時我就從巨石上跳了下來,挎上裝備,扶起地上的花生就開始往前跑。
回頭用手電一照,那大腸子已經離我跟花生隻有不到十幾米遠了。我扶著花生拚了命的跑,可跑著跑著就感覺自己是在給花生拖著跑了。
“你別亂來,傷口裂開就完了。”我說道。
花生慘白的臉上一笑,“再廢話就把你扔下。”
我心裏一緊,趕快把花生給拽的死死的。但這樣明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就感覺花生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這時候我就在心裏罵自己,他都半死不活了,怎麼還這樣靠著花生?
於是,我也把心橫下來,一伸手,將自己和他身上的裝備都扯了下來。趁著花生一愣的功夫,我就把他背到了背上。要是以往,花生想擺脫我簡直輕而易舉,可如今,他即使不情願也沒辦法了。
我氣喘籲籲的跑著,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這時候,一旁響起了槍聲,是胖子。
轉頭看去,胖子正從另外一個方向朝我們跑過來,一邊跑一邊衝那大腸子甩槍。
“靠,你背的是誰啊?跑快點兒!”胖子喊道。
這時候我要有功夫的話,肯定停下來把胖子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一遍。
子彈打在那大腸子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作用,特娘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東西好像就認準我了一樣,死死的追在後頭,胖子明明靠得更近,它卻理都不理。
不過一想也對,三個人當中,小哥已經半死不活了,所以明顯我現在是比較帥的那一個。
剛安慰完自己,我立刻就看到,前麵的道路已經被一根完全癱倒的石人像給堵住了。來回一望,兩頭也堆滿了碎石。
身後的東西已經攆上來了,我急得眼睛裏直冒火。張望了兩下,我腦子一熱就朝著胖子的方向跑去。
“誒呀!”胖子當時就愣住了,“靠,你不要過來,媽~的現在咱們得分散火力。”
“分個球啊,你特娘的快過來接應,花生在我背上呢。”我大叫起來,轉頭一看那大腸子,它碩大的身軀也跟著我扭轉過來,而且它似乎也嗅到了機會,加快速度朝我和花生撲了過來。
“什麼?那是小哥!我靠......”胖子楞了一下,他一看情況不妙,跟著就快速的拿出了我們做飯的爐子。打火機一點,再把燃料孔打開,胖子朝著那怪物前麵的黑毛就扔了出去。
那爐子裏麵的燃料是一種高濃度的混合液體,遇到顆火星子就會燃起來。隻不過這種液體如果暴露在空氣中,會很容易揮發。
可是眼前這下就非常快了,幾乎是點著的爐子剛一碰上那怪物,一眨眼,大火就在它身上的黑毛中燒了起來。
胖子本來也就想在那怪物朝我們衝過來的當口阻擋它一下,沒想到火一起來,那大腸子就完全停下來了。
“嘿嘿,有用,小姐,快,把你包裏的爐子也扔過去!”胖子衝我大喊。
“啊?那,那咱後麵怎麼開火做飯啊?”我有些猶豫。
“我靠,你沒病吧你,命都沒了,到時候做你個死人頭啊!”胖子恨不得上來踹我兩腳。
也是,可剛一動手我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裝備都扔了。想想現在還是別聽胖子的,趕緊跑吧。
胖子看我這裏沒動靜,於是就點起對我們來說非常珍貴的火折子,連著朝那大腸子的身上扔了三根。這一下就更不得了了,我們完全沒想到,那東西居然一點就著。照著它的體形,就算是那麼大的一堆廢紙,也得好半天才燒得起來,可奇怪的是,不光是大腸子腦袋上的黑毛,就連身體也是一點就著。
我剛跑到胖子那一頭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子焦糊的惡臭。
那東西好像全身都布滿了油一樣,燒起來之後,劈裏啪啦的一陣脆響,跟放鞭炮一樣。而這時候,我們才終於順著那蔓延的火光看清了那怪物的長度。
火舌一直拖出了一百多米遠,而且我們根本就看不到盡頭。我跟胖子都非常警覺的盯著它,生怕這時候它再撲騰起來。那樣的話,光是這些火焰就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了。
可是到最後,那大腸子麵前身體終於完全倒在了地上。
等了一會兒,胖子這才把我背上的花生接了過去。
“誒,小哥這是怎麼了?”胖子一聲驚叫。
我以為胖子是看到了花生的傷勢,正準備解釋,一回頭,我卻發現花生腦袋上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的擋住了臉孔,批到了肩膀上。同時,他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嘴唇上又有了血色。
我跟胖子對視了一眼,彼此的心裏都有些緊張。
上次在諸葛恪墓裏見到花生頭發變長的時候,可沒發生什麼好事情。諸葛萱說過,花生這樣子叫作“孽化”。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孽化”這個詞總給我一些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誒,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小哥這長頭發的樣子挺拉風的,像不像那F4的西門啊?”
“你瞎想些什麼啊?朱孝天有這麼長頭發的嗎,小心他等會頭發鑽進你褲襠裏。”我說道。
可是我們等了一會兒之後,卻沒有看到花生的頭發再繼續變長,隻是扶著他坐下來的胖子說,花生的體溫好像有點高,不知道是不是在發燒。
我伸手一摸花生的額頭,頓時嚇了一跳。“我去,這哪兒是體溫過高,這特娘簡直都有點燙手了。”
胖子還不信,一伸手過來,也嚇了一條。“怎麼會有這麼高的體溫?”
“可能跟那什麼孽化有關係。”我想了想,“要不咱們把他衣服脫下來吧。”
胖子點了點頭,反正花生光穿著那羽絨外套,在這裏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不如脫下來給他降降溫。胖子一扯開花生的衣裳,我頓時就是一驚。
剛才給我花生縫合傷口的那些針線已經不見了,而底下的那道傷口也隻剩下了一條細長的紅線。更為駭人眼目的是,花生胸前的傷口周圍出現了很多的青絲,好像皮膚底下的血管全都鼓脹起來了一樣。
胖子伸手想去摸一下那道傷口,我趕緊攔住了他。“媽的你想趁機非禮啊?”
胖子白了我一樣,“去,小哥的胸肌老子早就摸過好幾回了,用的著現在嗎?你看那傷口,不是一般的平滑,什麼東西能切出這麼平這麼薄的口子啊?”
我之前也覺得奇怪,不過這還得問花生自己。轉頭再看,花生的氣色已經變得非常好了。突如其來的,花生兩隻眼睛一瞪。
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花生猛地站了起來,同時,腰間的雙刀也已經扯了出來,“嘩”!的一下,一柄短刀擦著我的耳朵就飛了出去。而花生的眼神,也死死的盯著我們身後的火光。
我跟胖子猛地一轉頭,這才看到,花生扔出去的短刀正將一團肉瘤子插在了地上。那東西正是先前害死九哥的東西。
再一看前麵的火光,那大腸子一樣的怪物已經給燒得漆黑焦糊了,正對著我們那一塊完全是黑的,但是裏麵卻有什麼東西在微微的鼓脹著。
看了看地上的肉球,我忽然覺得,這東西可能就是那鴆鳥的巢穴。現在它們的窩被我們燒了,這些毒物會怎麼報複我們,就可想而知了。
“退後......千萬別沾到血。”幾分鍾之前還半死不活的花生,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當初的狀態。他脫下了身上的衣服,上前一腳踩著那顆肉瘤子,拔出短刀就擋在了我們的前麵。
仿佛一聲呼哨,眨眼之間,好幾團肉瘤子就從那大腸子的身體裏麵飛了出來。花生手起刀落,雙臂在我跟胖子眨眼間就劃出了三五道漂亮的弧線,緊跟著,半空中的幾團肉瘤子竟然直接裂開,帶著裏麵鴆鳥的屍體一起倒在了地上。
每一團肉瘤,每一隻鴆鳥都剛好給花生切成兩半。但與此同時,肉瘤子和鴆鳥的血跡也沾在了花生的身上。
我跟胖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沾到那些血之後,花生的皮膚就會出現一片花紋一般的青筋。那些東西都隻是在我們眼前閃了一下,然後又急速的消失。而在青筋消失的同時,那些血跡也就全都消失了。
緊接著,更多的肉瘤子飛了出來,可不管那些東西有多密集,飛的有多快,花生卻一個都沒有放它們過去。看他裏在哪裏飄逸的砍落半空中的肉瘤子,我這才知道什麼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犀利。完美。
我跟胖子簡直都說不出話來了,就好像正看著一個跟自己不在同一個層次的人在表演一樣。
很快,花生手裏的兩柄短刀就已經完全染紅了。那些肉瘤或者是裏麵的鴆鳥似乎也感受到了花生的恐怖,我們眼前的那種鼓脹變得越來越弱,最後,眼前除了跳動的火焰,便完全靜止了下來。
而現在花生透出來的那種氣息也跟平常有些不同了。他將雙刀上的血跡擦在了自己身上,青筋突顯,然後,兩柄短刀就變得幹幹淨淨。
把刀插回腰間,花生回過頭來。
就是這一秒,讓我感覺非常的眼熟。以前,花生總會在這個時候朝我輕輕的一笑,不管那笑容有多假,還是能讓我感覺,我們兩個人之間隔的不是那麼遠。可是這一次,花生卻是一臉的平靜,我看不到笑意,看不到殺意,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那斜長的頭發擋住了花生的臉,隻露出了我跟胖子不可觸及的詭異氣息。花生走過來,披上那件布滿血跡的外套,然後看了我們幾眼,這才笑著說道:“你們怎麼了?”
“沒啥。就是突然發現盜墓這一行不太適合我。”胖子說道。
我盯著花生臉上的頭發問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生對我說:“現在開始,我會遵照我之前所說的,將你身上最大的疑惑解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其餘的,你不要問,我也不會說。但是我必須提醒你。”透過那修長發絲之間的縫隙,花生盯著我的眼睛,“這個真相會將你引到你無法回頭的......深淵。如果你為了那個真相可以不惜一切,那麼,不管幻雪禁城有多危險,我都會幫你找出你爹最不想讓你知道的真相。”
“我......”
剛要開口,花生卻伸手阻止了我,他低聲道:“點頭或者搖頭。”
我有些發愣了。其實花生說完之前那些話的時候,我心裏還有些高興,暗道他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我就能知道二愣子所暗示的那件事情。可是花生現在的舉動卻讓我非常害怕,似乎他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