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隻左手疼得就跟火燒一樣,但不管身體如何發抖,鮮血如何的濺灑,我也喊不出來。
阿爹看上去好似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心裏隱隱的有著一絲不忍,可是,我還是狠狠的瞪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我,我,跟你們袁家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阿爹一下就把眼睛閉了起來,一張老臉滿是淚水。
“小爺!”秦風發了瘋一樣的衝我吼著。
我猛地把頭轉了過去,拽著左手的腕子,然後走到了化身跟前,跪了下去。這時候,胖子也走了過來,我一看才知道,那個大姑娘的夥計已經替他包紮好了。胖子看上去雖然還是非常虛弱,但明顯要比我好得多。
“你特娘的在幹什麼傻事?”胖子看著我的左手,都忍不住想抽我兩巴掌了。
我完全沒有了反應,那孫老板剛才一直不敢吭聲,直到現在才跑過來跟那夥計一起替我包紮。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處理我那隻左手的,好像胖子還過去把我那幾根手指搶了過來。
我一動不動的看著花生的臉,我覺得,這不應該是事情的終結。花生......他應該會醒過來。
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保持著靜默。那個夥計坐在我的對麵,一邊和孫老板一起照顧我和胖子,一邊不時的轉頭,用一種極其古怪的憤怒眼光盯著阿爹的方向。要是以往,這樣的事情我肯定會絞盡腦汁的去想,而眼下,我卻完全沒了那個心思。
我等著花生醒過來,從一開始的期盼慢慢的變成了絕望。雪不停地落在花生臉上,我就不停的用手去撫開他臉上的雪花。每一次觸到他臉上那種極寒的體溫之時,我的心就會跟著涼下來。
終於,我徹底的絕望了。然後轉過頭,衝坐在那兒愁悶煙的胖子說道:“走。”
胖子眼睛都沒有動一下,“走哪兒去啊?”
“離開這裏。”我看著花生,“帶著花生一起離開這兒。”
胖子把那根煙抽完之後,才點了點頭,然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孫老板都快睡著了,我們本來不想去叫他。讓他跟著我們,還不如跟著其他人更安全。
那夥計一看胖子起來了,立刻收回聚焦在阿爹身上的目光,起身扶住了胖子。
胖子看了看他,“你甭以為今天幫了我們,老子就會以身相許。要有命出去,我隻認你是兄弟,別的甭提啊。”
那人聽完之後,隻是笑,並不回答。
或許我那身子骨最近是要比以前好了,流了那麼多血,居然也還能站起來。我伸手就想去扶花生,胖子卻把我推開了。“行啦......”
兩個字,但裏麵包含的東西太多了。我沒有再說什麼,隻跟那夥計一起幫著把花生扶起來。胖子現在是隻剩半條命的老虎,可即使這樣,力氣也比我們大得多。至於我們能背著花生走多遠,那就隻有聽天由命了。
還沒扶起花生呢,孫老板就醒了,一看我們這是要走,立刻就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誒,帶上我一起吧。”
我看了孫老板一眼,苦笑了一聲,用右手指了指自己,“一個廢物已經夠啦,孫老板,以後啊,您就別再淌這些事情了。我們這些人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我,我還是覺得跟你們走一起比較安全,就,就讓我跟著吧,你們這樣子也不比我好哪兒去,興許我還能幫到你們呢。”孫老板看樣子是跟定我們了。
胖子說道:“正好,你幫老子拿著背包。”
“誒。”說著,孫老板就非常殷勤的把胖子的背包接了過去。你說這人也真是,那麼大一個老板,現在居然跟個打雜兒的一樣。
我們這一頭剛準備動身,那水爺忽然出現在了我們身邊。
“幾位,現在還是不要亂跑的好啊。”水爺很客氣的說道。
我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胖子說道:“不勞你操心啦。”
可是我一想就覺得不對,水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發表意見,這樣的話,現在也就秦風說比較合適。可如果說這話的人是水爺,那麼必然,這就是阿爹的意思。
回頭一看,阿爹還坐在那裏,秦風在一旁有些為難的站著,想跟我們說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現在還不能走。”阿爹說道。
“憑什麼?”胖子說道,“被跟我扯別的,袁老爺,這回可是你壞了規矩,就算是按照道上的做法,我也可以拍屁股走人了。”
阿爹看了胖子一眼,然後點上一支煙,“除了袁傑,其他人要去哪兒,我不管。”
我一聽心裏就火了,“我跟你已經沒關係了,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阿爹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管有沒有關係,在做完事情做之前,你都不能離開。”
“什麼?”我聽得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來,阿爹這次是要利用我做一些事情的。看樣子,這老頭也是橫了心,不做完那些,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靠,你還惦念著那些破事,沒看見都把大夥害成什麼樣了嗎?”胖子還想繼續往下說,我伸手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