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陸北部有一片森林,其麵積占據國土的四分之一,終年嚴寒,常年積雪,且林中有不少的神獸和魔獸,生性殘暴,死在林中的人不下上千,因此方圓百裏無一人蹤影,故人稱“雪亡林”,取得便是“常年嚴寒積雪,人煙稀少”之意。
但這片林子對於那些遭人追殺的人是一處躲避之好地,特別是對於喪失了魔法,而靈力又下降的塞西莉亞來說是一片寶地,故這片林子自然是塞西莉亞的考慮之中。
天色有些陰沉,大片大片的烏雲遮住耀眼的陽光,雪亡林中的氣溫開始逐漸下降,晶瑩剔透的雪花從天而落,“六月飛雪”這景色,在雪亡林中是極為普遍的。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找不出一抹綠意,有的隻是光禿禿的樹,粗壯的樹枝上掛著一根根冰柱,那一根根冰柱猶如一把把水晶做的的寶劍般,那麼鋒利。
若仔細去觀察,便可發現白茫茫的雪地上有著一串又一串的狐狸腳印,朝著森林深處。
森林深處的光線十分暗淡,任就是一片白茫茫,有時能見著一兩個身影從高大的樹後閃過,再往裏處,一隻白色的九尾狐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向著更深處走,這隻九尾狐全身雪白,九條尾巴末梢有著藍色的毛,耳朵尖端和四爪周圍亦是如此,連脖頸上也圍著一圈藍色的毛,一對藍色的眸中透著冰冷,從遠處看竟是那麼高貴冷豔,但它額間的印文表明它是某人的契魂獸。
“嗯~”一聲痛苦的呻、吟從它的背上響起。
九尾狐立馬停了腳步,一動不動,仿佛在等著什麼。
“冰盞,什麼時候了?”沙啞的聲音從它背上響起。
話音剛落,一雙白色的公主鞋落在雪地上,一個年約十歲的女孩一手撐在冰盞背上,正搖搖晃晃地站著,女孩一身白色洋裝,裙擺上綻放著血色的妖治花朵,一頭金色長發垂落於地,淩亂的發絲擋住她的容貌,依稀看出羊脂般的肌膚,懷裏抱著一隻腦袋大小的九尾狐,縮成一個小團,正沉沉地睡著,身子一起一伏,煞是可愛。
“回主人,已是下午四點。”冰盞趴在女孩的腳邊,好讓她坐在自己背上,恭恭敬敬地答道。
“是嘛……”女孩撫著懷裏的九尾狐,自言自語道,隨即看向陰沉沉的天空,發絲從她臉上滑落,精致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凝如羊脂的肌膚吹彈可破,一對如星辰般閃耀的白眸中毫無任何感情,高挺的鼻梁下一張小小的薄唇微抿,竟是毫無血色,這不正是別人口中的魔鬼——塞西莉亞。
自那次起,她一直躲避神族的追殺,無路可走才逃到這片雪亡林中,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讓她一刻也放鬆不下來,她厭惡這種日子,也想過依他們的願死了一了百了,但就這麼死了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嗎?她還沒有複仇,不能死,這種想法支撐著她,過了好些日子。
但如今的她身受重傷,元氣大損,魔法竟是消散的幹幹淨淨,連靈力從帝階靈師降到人階靈師,而赤盞也變成如今的小狐狸了,冰盞也從十一級王階神獸降到十二級帝階神獸,別說是複仇了,就連靠近他們也是難上加難。
說起他們真是來氣,若不是他們從中作梗,她回落到如此境地?
那時她剛滿五歲,懵懵懂懂隻是一個活潑天真的小女孩,六月十五的那個晚上,她的生日宴會正舉行到一半,大公主黛妮將一杯不知名的液體倒在她的身上,全身寒冷刺痛,隱隱聽到王後凱瑟琳的尖叫聲和那些王親貴族的討論聲,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當醒來時,竟是在大牢中,那些侍衛說她是妖怪,要將她活活燒死,行刑那日,她拚盡所有的力逃了出來,在一條小溪旁看見她那雙如白雪般的白色的眼瞳。
這之後,戴裏克竟是找來神族人相助,組建了一支百萬大軍的部隊,要將她殺掉,在戰場上,她看見戴裏克冰冷地著看著自己,還有如同她哥哥般的方語涅飛,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護著她,但他卻沒有做到,隻是冷眼旁觀,從這刻起,她的心便死了,但終歸對方語涅飛還有一絲情意,留了他一條性命。
大慌亂初戰結束後,她躲避到一處隱居之地,花了不少日子調查,終於知道自己並非戴裏克的親生女兒,因著自己霸占著戴裏克的寵愛,引起凱瑟琳的嫉妒,凱瑟琳不知從哪兒得到幫助,設計了這場計謀,這才有了這場大鬧劇。
神族終歸是強大,躲了兩年終是被發現,這便有了第二場大慌亂,雖沒有第一場那般浩大,但也是慘烈至極,赤盞因救她和冰盞受了重傷,但她和冰盞也並未好到哪去。
塞西莉亞收回盯著天空的視線,低下頭,發絲垂落擋住她的臉,隱在發絲中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手撫上赤盞背上柔軟的毛。
那雙手白皙修長,骨骼分明,卻滿是傷痕。
“走吧。”塞西莉亞拍拍冰盞的頭,搖搖晃晃地向著前方前進,單薄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中竟是那麼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