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雛雁寶寶們還在那裏!
君瑤終於想起來被自己遺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一雙杏眸圓睜,女子死死地盯著那窩因為被突然暴露在日光之下,害怕到瑟瑟發抖,團團擠在一起的稚嫩雛雁。
男人們哄笑出聲,看著陸雲卿的眼睛裏滿是嘲諷:
“難怪你白天偷偷摸摸的跑出門,原來是養了一窩雛雁在這裏。”
劉武隨手抓起其中一隻雛雁,提到了少年的麵前,橫肉滾動的臉上煞氣濃重,笑容陰戾:
“陸少爺,都說大雁的肉質清甜肥美,屬下自打來了草原,還一次都沒有吃過。你說……我是把你這寶貝寵物扒皮烤了吃呢?還是用手……活活碾碎骨頭?”
“啾唧!”
被他攥在手心裏的那隻雛雁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一雙圓圓的瞳孔中溢滿了驚恐。
陸雲卿死死地咬著蒼白下唇,刻意撇過眸去不看劉武的視線。低眸看了一眼那隻可憐的雛雁,陸雲卿的心中輕聲歎息:
對不起。
為了徹底除掉這群小人,今日,我必須犧牲你們。
盡管心中早已料到了這些雛雁的結局,可陸雲卿表麵上的樣子,卻依舊是帶著幾分畏懼的膽小模樣。
“劉武,這窩雛雁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它們!”
劉武似乎很滿意陸雲卿這番明明氣的發抖,卻又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模樣。
陸雲卿平日裏看起來那麼冷清傲氣,高高在上,如今……不也得趴在自己的腳下苟延殘喘麼?
虎落平陽被犬欺。
身後隊伍裏的親信抬頭看了眼遠方逐漸昏沉下來的天色,急忙出聲提醒劉武道:
“老大,來不及烤這雛雁了。烏桓可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緊抓這小子回去頂罪!”
劉武聞言,也抬頭看了一眼昏暗天色。
他這才終於肯將踩在少年手腕上的腳抬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呸,算你走運。來人,把這小子給綁起來丟到馬上,我們這就回營!”
有人猶豫地看了一眼那窩雛雁,“老大,那這些個畜牲該怎麼辦呢?”
劉武用惡毒的眼神盯著那窩稚嫩幼小的鳥兒,隻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
“全部摔死。”
不要。
君瑤下意識的捂了唇瓣,隻覺得鼻腔一陣酸澀。
月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君瑤小姐,你不能出去擾亂曆史進程!”
女子聞言,幹淨的掌心都被圓潤指甲戳出了青白之色。
“雛雁的死,也是曆史上的固定進程?”
“是的,君瑤小姐,雖然我也覺得很遺憾,可是……”
劉武下完這條殘忍的命令之後,便將被人五花大綁的陸雲卿下頷扣起,喘著惡臭的氣息得意道:
“陸雲卿,這就是你擋了二夫人的路,所應得的下場!”
背後響起了那些稚嫩的鳥兒,被人一個個用力擲落在地,所發出的陣陣悲鳴慘啼。
那些可惡的男人們無情的雙手高高揚起,再一次次用力摔下。宛如冰冷的劊子手,剝奪著這些無辜幼小的生命。
雛雁那細小的身軀一折便斷。
鳥兒們含淚咽了氣,那些失去生機的染血羽毛,在蕭瑟秋風的橫掃中,仍舊微微抖動著。
“小子,其實你也不用太傷心這些畜牲的生死。畢竟你很快,就要隨它們一起死了!”
劉武發出了陣陣猙獰可怖的笑聲。
被捆綁住手腳的陸雲卿回眸看了一眼那些雛鳥的屍體,再次在心裏說了一聲“對不起”。
然而當陸雲卿再一次抬眸看向劉武的一刹那,那張蒼白的俊容上,突然揚起了一抹嘲諷笑意。
沒錯,就是那種輕蔑到了極致的嘲諷。
他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嗜血嗤笑。
陸雲卿平淡出聲:“豬玀,你會下地獄的。”
你可知道……這是誰養的雛雁?
未來會給這一窩雛雁陪葬的人絕不會是我,而是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劉武看了一眼這少年的笑容,不明白理應被氣瘋了的陸雲卿到底有何好笑的,隻能全當是困獸臨死之前的嘴硬罷了。
沒有過多理會和細想少年話中的深意,他不甚在乎的將少年摔在了馬背上。
“我們走!去大人那裏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