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瑤的心情很是複雜。
不過因著下來地牢的時候,從大巫老頭兒的一些話語中,已經隱隱猜出大巫是要帶她來看赫連世新的緣故,君瑤也並沒有十分的驚訝。
遂和大巫對視一眼,後者淡淡的對著她點了點頭。
“走吧妮子。這個人,也是老朽想讓你見一見的。”
大巫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得出,君瑤和陸雲卿之間有一種非同一般的聯係。
不過他不會多問,隻是想借此機會,讓君瑤接觸一下,對於陸雲卿和她兩個人來說,多有著頗為深刻聯係的赫連世新。
總之總結下來,就是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各懷鬼胎,都有著自己不同的打算。
而案板上唯一一塊的魚肉,大概就隻有此刻牢中關押著的赫連世新了。
牢獄外的獄卒在對著四人恭敬行禮之後,從腰間的環扣間取出不同的各種鑰匙,打開了鐵門外的七把大小型號不同的鐵索。
在獄卒小哥開門的過程中,君瑤的注意力全程都放在了那些花花綠綠的鑰匙上麵,一邊感慨著烏桓部落的謹慎性。
她下意識的想到了薩莎把自己抓走,關在郊外的那個小木屋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的薩莎,似乎也上了有足足八把鎖在門外。
君瑤不由得感歎:
這裏的人關押另外一個人,難道都是要上這麼多把鐵鎖的嗎?
君瑤深深地感到可怕。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喂!
你們這樣根本就是在為難獄卒小哥們,畢竟他們當個獄卒還挺不容易,每次開門鎖門都要弄這麼多把鎖。
而且,要把這些鑰匙和鎖,想要把它們一一對應起來,知道哪把鑰匙是開哪把鎖的,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好不容易,在君瑤的吐槽聲中,那扇隻露出了一道小窗的監牢終於被打開了。
而君瑤也成功的在漆黑鐵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看到了多日不見的赫連世新。
那一刹,君瑤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這、這還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在草原上橫行霸道的朝廷高官、陸雲卿那個趾高氣昂的舅舅麼?
曾經的大腹便便、看起來富的流油滿臉的大叔,已經在這兩天的關押和牢獄生活中,被折磨的頹廢不堪。
不僅頭發亂蓬蓬的像雜草一樣,油膩膩閃著冷光。就連他的臉,也是各種油汙和髒亂不堪。
而這些都還不是最為矚目的,最為矚目的應該是赫連世新全身上下布滿的那些血跡和血腥。
看在君瑤的眼中,隻覺得無比滲人和膽寒。
那些開裂的鞭痕,都在醒目的提醒著君瑤,赫連世新在這些被關押的日子裏,曾經受到的辱罵苛責和刑罰逼供。
君瑤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看著赫連世新的眼神中,卻並沒有半分的同情。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赫連世新雖然餓得頭昏眼花,但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還是勉強的抬起了那顆油膩膩的頭顱,用沒有瞎的那隻左眼,沉默打量來人。
於是君瑤方才能夠看到他的正臉,右眼部位隻剩下漆黑的一個洞口,在陰森光線昏暗的地牢中,顯得尤為的可怖。
君瑤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朝陸雲卿的方向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