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大哥。”
麵對陸雲卿，陸榮燦的神態倨傲，雖然能夠感覺得出來陸榮燦在刻意的壓製他眼中對陸雲卿的厭惡之情，但性情和內心的最直觀的想法就是這樣，無論陸榮燦如何掩蓋，君瑤還是能夠感覺到陸榮燦到底有多麼討厭他這個二弟。
其實……
陸雲卿心裏，對於陸榮燦的感受，也是一樣的吧。
但是陸雲卿與陸榮燦不同，他這些年來，在草原上受到了太多的打磨，與時常被陸家寵愛著的陸榮燦不同，陸雲卿的身上更多了一抹內斂的氣質。
他被磨去了一身的鋒芒，這或許也是三年的草原生活，給陸雲卿的饋贈和禮物。
這是陸榮燦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一種氣質。
“我隻是來提問的，陸雲卿，你方才已經對大家的諸多問題作答。可是在我的眼中，你還是遺漏了一點。”
陸榮燦完全不想跟陸雲卿在禮節上多浪費什麼時間，因為在陸榮燦的觀念裏，陸雲卿就是一個不值得浪費禮節的人。
他的姿態實在是太不禮貌，也不尊貴對手，即使是陸雲卿，也微微蹙了眉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不好看。
“大哥是想提問嗎？那弟弟就在這裏，洗耳恭聽。”
陸榮燦，多年前，你在群英會上，靠著父親和諸多大儒替你潤色過的文章，打贏了我的文章。
你雖然贏了，但是你心裏……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光彩嗎？
那些大儒都是要麵子的人，你寫的那篇文章，是出自他們的手，他們進行評判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允許別的孩子的文章，贏過他們的文章？
因為如果那樣的話，豈不是他們自己在打自己的臉麼？
你贏得並不讓人心服口服。
恐怕在那些大儒們頷首稱讚你的文章有多麼多麼不可思議，小小年紀就能有這般的觀點和筆觸的時候，你的心裏也是會多少感到有一抹心虛的吧。
今日，在這些當年的那些大儒們的麵前，我必須……再贏你一次！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贏你！
這不僅僅是要向父親證明，我從不比你差。
也是要向寧戚、向天下人證明，當初的你，有多麼不堪一擊！
“你……”
陸榮燦最看不過眼的，就是陸雲卿的這種眼神。
雖然姿態看上去極盡恭謙，但是陸雲卿那雙狹長的鳳眸裏所透出來的，卻是絕對的傲氣。
這種傲氣並不會讓其他的觀眾看了之後，覺得不舒服什麼的。
但是這種傲氣，卻足以讓陸榮燦憤怒。
強行將袖擺下的怒火壓下去，陸榮燦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上，自己絕對不能夠和陸雲卿置氣，哪怕再怎麼生氣，也絕對不能夠和陸雲卿當庭發怒。
因為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發怒的話，就等同於間接地向全天下的人承認，陸家的確對陸雲卿有不公的地方，而且還會認為自己的涵養不如陸雲卿。
在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陸榮燦道：
“天下為公所指的，其實是一種傳賢的社會理想。但是這種理念雖然超前，但是與我們目前的製度，完全相悖。陸雲卿，你既然今天站在了這裏，就不妨說與我們聽聽。這超前的理念，要如何真正造福於社稷，如何真正運用於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