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遊(1 / 3)

神魔大戰就像一場暴風雨,烏雲已籠罩蒼天,驚雷令大地眾生驚蟄,卻遲遲不見滅頂的狂風暴雨降臨,讓整個正道嚴陣以待到如坐針氈。眼下神道沒了旨意下達,魔神也隻在幽冥通道故布迷陣後沒了動靜,唯獨神州赤月魔教猖獗,好在妖界率先被中央雲界掃平,可就在星海劫仙盟暫時鬆出口氣之際,中央雲界天羲人一日入魔,凡界最強大的勢力瞬間瓦解,讓凡界頃刻陷入絕境。

其中最先遭受屠戮的便是中央雲界的非天羲人力量,天樞處和四相殿大多數人沒能逃出中央雲界,而當幸存者將消息帶到星海劫仙盟時,魔教勢力也已狂風驟雨之勢衝過了星海之壁,轉眼載滿入魔天羲人和魔教人馬的方舟遮蔽了星海半邊天空,凡界正魔大戰爆發。

在大戰開啟第二日,神州道門在劫仙盟的號令下集合朝星海進發,連獨臂的龍虎山大山主也不得不中途出關,而就在這生死攸關時刻,先前被橫掃的妖界突然傾巢殺入星海,直攻防禦不足的神羅城,使得劫仙盟盟主獨孤痕天不得不派大弟子星雲率人回援。

在神羅城的中央神壇,通天八環正合成超大符文陣,一道光柱衝天,破碎空間成虛空,上方蒼穹中劫雷漩渦大作,細看之下,在光柱中有一柄通體金黃的脊骨劍,上麵赤色神文大方光芒。

在神壇下,正是通天妖王夜華在費力運轉著通天八環,在下方又有十來位大妖齊身守護,妖氣凶猛,在他們身周死了好些劫仙盟的劫仙和仙尊,仙器無主,慘不忍睹,而在正南方的斬妖台上,有個黑袍人物正朝天舉著誅妖劍,長發迎風而舞,一張陰戾臉龐被灰白狼鬃領圍裹,臉上刺著猩紅圖騰,那對狼眼眸子打量著誅妖劍,嘴一咧,笑道:“還想誅妖?連自身都朝不保夕了。”

在外圍,奉命守護通神大陣的劫仙還在奮力廝殺,卻顯得那麼無能為力。

這時,另一大通天妖王青鸞從遠處飛回,落在誅妖台上後稟報道:“主上,劫仙盟大弟子星雲殺來了。”

狼眼男放下誅妖劍,左手指尖摩挲劍身之後猝然扔給一隻熊妖,後者感恩戴德直接跪拜接劍,狼眼男扭頭望向中央祭台,問道:“夜華,還要多久?”

狐妖夜華分神回道:“大概還要兩炷香的時間。”

狼眼男左手撫下巴,吩咐道:“你去攔下他,記住,不要傷了他,今日劫仙盟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星海過早灰飛煙滅。”

“是。”青鸞長舌一舔嘴角,朝守護中央神壇的十來位大妖使了個眼色,便化作流光往北飛去。

那十來位大妖帶上麾下諸妖一並朝青鸞追去。

此時中央神壇顯得冷清,狼眼男瞬身來到邊上的斬魔台,負手打量了一圈,伸手拍了拍其中一尊覆甲戰神的肩頭,說道:“夜華,斬魔劍一會你自己帶走。”

說罷狼眼男走到斬魔台宗陽,張開雙臂做出被左右兩尊覆甲戰神禁錮的樣子,然後閉上眼似乎在感受某個人曾在此經曆的場景,半晌後撇嘴道:“怎麼大出風頭的事總輪得到你。”

“靠的是長相。”

狼眼男猛然睜開雙眼,因為有人出現他的神識沒有一點察覺,全神貫注的夜華亦神色驚駭。

狼眼男狼瞳豎起,眸中映出五個身影,邪笑道:“你真會挑時候。”

來的這五人,風塵仆仆,自八卦山出發一路飛過神州大陸,穿過星海之壁,再避過星海耳目。為首的宗陽看向中央祭台上那道通天光柱,鎖定那柄脊骨劍,若有所思道:“你留下鵬魔王的神血,再用神威甲吸收神道神力,難道是想……?”

狼眼男殤月臉上再無笑意,冷若冰霜道:“所以你是來壞我好事的?”

宗陽按著自己心中所想繼續說道:“不如再向東海龍宮要點神血吧,不妨告訴你,他們那一支也是從神道下凡的,天羲人流著神龍血,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如此才更有勝算。”

殤月陰著臉不悅道:“我有說要與天羲人和赤月開戰麼?!就讓凡界正道死絕好了,到時候神道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你既然都在肆無忌憚的竊取神力了,那麼現在神道會是怎麼樣的局麵你不會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餘力來凡界,你我都清楚。”宗陽與曾經的兄弟對視。

殤月目光有點閃躲,因為對麵這個眼神太熟悉,太讓他想起曾經的過往,而他現在最憎恨的就是舊情。

“星海若失,你覺得神州和妖界還能幸存?”宗陽不再多言將視線移向中央祭台,對殤月不用說過多的利害關係,該怎麼做他自然清楚,隻是兩人深有隔閡,說出來的話多半會言不由衷。宗陽望著正在運轉的通天八環,以及光柱中吸收神力的神劍“神威甲”,正色道:“真陽,需要變陣麼?”

任真陽全神貫注盯著夜華以及通天八環所聚大陣,一時無話。

“你要幹什麼?別動我的陣,兩炷香之後隨你便。”殤月話音漸冷,雖已確定宗陽這一行人不是來阻撓他的,但要妨礙“神威甲”吸收神力,這也是絕無可能的。

“去神道。”宗陽也沒有隱瞞。

殤月咧嘴一笑,帶點好奇,更多是覺得荒唐。

“從神道去冥域。”

宗陽雖然斂著氣機,但此刻的殺機盈滿而出,瞬間吸引了殤月的神識,後者這會才全神關注宗陽的身體,猛然發覺了異樣,可話到嘴邊又強壓下去了,臉上的失態也一閃而過,但內心還是無法平靜,因為這哪是肉身!

宗陽接著說完後半句:“我要殺一個人,他在地獄,你應該知道,神道一天,凡界一月,冥域卻是一年,我一刻都不想等。”

殤月怒道:“我說了,兩炷香之後隨你便!”

四下氣氛凝滯,運轉大陣的夜華神情開始緊張,不過下一刻收回神識的任真陽開口道:“誰都不用讓步,我隻需在此陣基礎上加幾麵新陣即可。”

有道是內行看門道,行家隻一言,任真陽此言一出,整個符文陣為之一停,本就心緒不寧的夜華體內元氣也戛然而止,因為同樣站在凡界符道巔峰的他,完全被任真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徹底打擊了,要知道為了眼前這個符文陣,他可是嘔心瀝血耗費了十數載!

任真陽身形一動,額頭神羅兩字拖起流光,他一拍夜華肩頭,為他平複體內雜亂的元氣免受大陣反噬,隨後閃至大陣最下方,元神同時暴漲,誰都能感受到他此際正進入某種神速運轉的狀態,接著右手往前淩空一按,掌下便凝出一麵符文陣,右手再一揮,此陣便飛向上空大陣,並在半途放大至與大陣一般大小。如出一轍,任真陽接連將四麵符文陣打入大陣,最後大陣“工”的一聲發生變化,光柱瞬間變得更加炫目,驚得蒼穹的劫雷漩渦轟隆作響,“神威甲”在光柱裏微顫起來。

在一旁幹瞪眼的夜華眼中閃過驚疑,因為“神威甲”明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