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長老臉色也不好,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那第四天魔君的符道境界奇高,我們星海幾大符陣上仙所施展的陣法被他一一破去,此陣雖有上古之道,又融合了神羅留下的大陣,但畢竟是我輩凡仙自創,恐怕擋不住魔道!”
獨孤痕天沉思之下說道:“紫台你也別太灰心,雖然赤月魔教魔化了天羲人,幾大魔君在魔神之力的打造下異常強大,我正道氣勢不及,但此陣當初就連神羅也稱讚為絕對防禦,隻要撐過了眼下的星隕階段,待結界大成,我料就算是魔神降臨也難突破!”
紫台長老收斂了頹意,轉而喟歎道:“唉,誰曾想凡界最大的依仗一夜間成了最大的敵人,天神不助,隻怕凡界要淪落入魔道之手了。”
灰衣長老夜闌也是搖頭,神羅城確實是正道最後的氣數所在了,“其實凡界尚有餘力相抗,妖界不是新立了殤月神宮,還有東海龍宮,以及星海以北的獵妖一族,這幾方若合力來助,一切未定。”
紫台長老嗬嗬苦笑,明顯對夜闌長老說的幾方勢力不抱任何希望,“要說如今的妖界,被中央雲界大傷元氣不說,前陣子還偷偷跑來神羅城行竊取之事,在我看來他們不助紂為虐就好了,還能指望的上?至於東海龍宮,我想凡界陸地之上有誰主宰都無所謂吧?剩下的獵妖一族,就更別說了。”
“是啊。”獨孤痕天長長歎息,“我忽然覺得,凡界今時今日有此劫難,我們星海難辭其咎,因為之前我們太仰仗中央雲界和神道了。”
獨孤痕天沉吟著忽自嘲笑起,呢喃自語道:“我忽然想起了斬魔台與青龍一戰的年輕人,魔亦正,正亦魔,天羲人的下場是不是咎由自取?整個凡界亦如此?人有善惡之念,惡念即魔,其若不除,魔道長存,一切自是報應。”
“盟主。”夜闌和紫台兩位長老同時喚了一聲,生怕獨孤痕天之前遭了赤月魔王靈台一擊,此時囈語是因精神有損。
獨孤痕天趕忙擺擺手,說自己無妨。
夜闌為了轉移話題故又接上紫台方才的話歎道:“紫台師兄說的也對,這幾方勢力怕是指望不上了,眼下也隻希望星劫劍陣能夠擋下他們,隻要我們還活著,一切就還有轉機。”
紫台麵色又變得沉重,既然話說開了,索性道出了心底最大的擔憂,“其實拋開星劫劍陣能否擋下魔道,我眼下最大的擔心是,那赤月魔王掌控了九黎壺,又以六道魔胎吸納了魔神之力,如今連盟主都遠非他敵手,這世間還有誰能戰勝他?”
獨孤痕天和夜闌沉默不語,但兩人麵色也沉重起來,片刻後還是夜闌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振道:“紫台師兄,我們不是還有五神和青龍,隻要五神之魂與青龍肉身相融,足以與赤月魔王一戰!”
隻見紫台眉頭稍有舒緩後又皺了起來,歎道:“不知來不來得及。”
言及於此,眾人抬頭望向近在眼前的結界。
而此時在外界,赤月魔王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的井道衍,心領神會之下朝第二天魔君沮渠長安看了一眼,後者當即會意,鬼麵之下的眸光一動,驀地召出鬼闕,提劍就衝入星劫劍陣。
鬼闕劍刃黑白各半,此時劍脊上的鬼麵竟然痛苦掙紮動了起來,發出刺耳鬼哭,沮渠長安連一顆星辰都不躲,直接用劍斬擊,趁星劫劍陣還未變陣直衝而入,與此同時,劍脊上的鬼麵開始化成數百股黑氣由近及遠衝向星辰,張口吞噬。
此間,星辰開始爆炸,接著就是劍陣再現,沮渠長安身周的數百飛劍率先列陣圍攻,但隨著沮渠長安氣機一動,這數百飛劍霎時彌漫黑氣,並轉向朝別的飛劍攻去。
赤月魔王咧嘴傲然邪笑,看來相比第五天魔君和玄武,第二天魔君沒有令他失望。
不過這一變故對於陣內的沮渠長安來說理所當然,他的身形在近千劍相互衝擊自毀之下離結界又近了許多,這時遠處大片飛劍來襲,他揮劍竟是全力當空一斬,元氣所聚的巨大劍身竟再將挾裹的劍氣凝成形,這柄開天巨劍就這麼將劍陣一分為二,震出飛劍縱橫相連的隱匿劍氣,即劍陣的本形,而巨劍的劍尖劃在了結界上!
此幕盡收眼底的井道衍流血雙眼暴睜,像是窺到了天機。
沮渠長安這一劍猶如曇花一現,劍陣巨震之後整裝再攻向他,而他也有自知之明,拖劍就逃,途中身體用詭術五次金蟬脫殼,留下如軀殼般的肉身被飛劍衝毀,而他飛行的速度不斷暴增,最終有驚無險的逃出了星劫劍陣。
赤月魔王出現在氣機紊亂的沮渠長安身後,一手按在其後背,有魔神之力源源不斷不斷灌入,隻聽赤月魔王說道:“做的很好,速速恢複元氣,破陣之後還要你大開殺戒。”
“屬下明白。”沮渠長安鬆開鬼闕,令其懸於身邊,自己則雙手結印開始吸收赤月魔王的魔神之力。
隻一會的功夫,赤月魔王從沮渠長安身後消失,瞬身來到井道衍身旁,問道:“怎麼樣了?”
“可以了。”井道衍收回神識,帶血的臉上盡是疲乏。
“好,開始。”赤月魔王說罷瞬身來到星劫劍陣的正上空。
井道衍遲一步應了聲是,不敢有一瞬的拖延強撐精氣神飛至赤月魔王的正下方,雙腳離最近的星辰隻差丈餘,他深吸一口氣,閉上血目氣沉氣海,雙手緩緩結一印,印成之際體內魔氣猝然暴漲,身周彌漫魔氣不見其身影,唯有雙瞳金光在魔氣中赫然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