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將自己打理完畢,走到沈睡身後看著銅鏡中的她說道:“原本應該是你替爺寬衣,穿衣的。”如今倒好,他不僅幫她寬衣,自己的衣物也得自己打理。
沈睡梳發的手頓了頓,接著笑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沒感覺到他的戾氣,所以他是在打趣加一點點抱怨。
“這話說的沒錯,過幾天不能再讓自己餓著了。”胤禛別有深意的說完這一句,轉身從通道另一頭走掉了。
沈睡心跳快了幾分,見他已經走出暗室,於是也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等到梳妝完畢,她朝著來時的方向往前走,才發現她昨天掉下來的地方其實是有一個石階的,蜿蜒直上。隻是當時她顧著想別的,沒有注意到。
她走上去敲了敲,果然見上方那床板打開了,見到烏喇那拉氏對她伸出手笑說:“妹妹,來。”
沈睡將手遞給她,借著她的力道爬了上去。等站定之後,她看著烏喇那拉氏的笑容覺得莫名的難堪,她真的好像在做賊一樣了。
此時胤禛已經從外麵走進府,來到烏喇那拉氏的門外,果然見張公公守在那兒。於是他走過去問道:“張公公,福晉還沒起來?”
張公公回頭見是四阿哥,趕緊行禮:“奴才見過四阿哥。回四阿哥的話,福晉和沈尚儀都還沒起呢!”他心想果然隻有四阿哥才對沈尚儀態度平平,連沈尚儀來到府裏也沒多大反應,絲毫不像其他阿哥一樣。
“誰說的?我們剛起呢!”門吱嘎一聲開了,烏喇那拉氏站在門口,沈睡站在她側後。
“奴才見過四福晉。”張公公見到人,也就放心了。
沈睡也衝著胤禛福身請安:“奴婢見過四爺。”
張公公側頭望去,見四阿哥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之意。
“張公公要在這府裏住上一月之久,還是不要每次都這麼客氣了。”烏喇那拉氏成長了幾年倒變成了非常溫和之人,笑著對張公公說道。
“奴才謝四福晉。”張公公轉過頭來,卻仍舊是禮儀多多。
烏喇那拉氏知道他是皇上的人,不好收買,也就不再多言。她轉身對沈睡說道:“小睡白天可以在府裏隨意走動,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就不陪你了。”
“奴婢不敢,福晉言重了。”沈睡暗想有張公公在,大概要生疏些,於是也客氣起來。
烏喇那拉氏便在侍婢的陪同下離開了,胤禛則是什麼也沒說就出府了。
剩下沈睡和張公公兩人,隻能選擇在這府裏隨意找一處地兒打發時間。沈睡倒真是隨意,就選在了離昭泰門不遠的一棵槐樹下,坐著聽那外麵的動靜。
張公公的任務就是陪同沈睡,此刻當然也就跟著。他見她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在牆那邊兒,於是不解的問道:“沈尚儀這是在聽什麼呢?”
沈睡從那悅耳的聲音中走出來,轉頭笑說:“張公公難道沒聽見,外麵有路人行走的聲音麼?”
張公公仔細聽了聽,的確是有,不過這有什麼好聽的?
沈睡看出他的疑惑,沒有解釋,因為她隻答他自己在聽什麼,而並不想告訴他內情。
張公公見她沒打算繼續說,也就靜待一旁不再說話。
“很大。”沈睡再度望向那高牆輕聲歎息,外麵的世界可真大啊,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所處之地這麼小過。雖然感覺窒息,她卻也不想從這裏飛出去。因為脫離了人工飼養的鳥,回到大自然或許死亡的更快……
沒有時間讓她悲春傷秋太久,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幾個人為了什麼而起了爭執。沈睡和張公公同時往門口走去,想一瞧究竟,心裏也都十分奇怪:誰敢在四爺府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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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兩個侍衛十分為難,因為來的人是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礻我。按理說,這八阿哥與自家四爺同受皇上封為貝勒,他要進府也不好阻攔。可偏偏四爺出府時交代了,若四爺沒在府中,就不能放任何一個外人進去。
“混賬奴才!敢擋爺幾個?”胤礻我一腳就欲踹過去,卻被他八哥給擋住了。
“沈姑娘。”胤禩眼見那個身影在門口晃了一下卻轉身要走,於是出聲喚住了她。
沈睡原本和張公公一起來看是誰在四爺府鬧事,卻不想是他們幾個,頓時就要悄悄走開,誰知還是被八阿哥發現了。她隻得堆起笑容轉身行禮:“奴婢沈睡給三位爺請安。”
“不必多禮。”胤禩見她出來回過身來,語氣也不禁放軟了幾分。自從她受傷一事之後,郭絡羅氏就被皇阿瑪禁了足,而他為了避風,除了日常必須之外也沒有過多的在宮中行走,與沈睡相見的日子便是少之又少。如今一見她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既有幾分欣喜,也有幾分黯然。